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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进入自由状态

请别以为我是个悲观主ว义者。我和我的同事们正在障碍前面积蓄力量。我们积蓄的力量正在坚硬的外壳里回旋激荡。徘徊其实是进步的一种形式,因为毕竟不是静止不动。中国改革和开放的政治肯定还会遇到风雨。但是,中国民间传说中那位神通广大、变化无຀穷的孙猴子,正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从一块巨大的顽石中ณ蹦出来的。

我可以虚构故事,但不能虚构自己。不但在写作的时候,在平时我也在寻找自己้。历史的传统要把我固定在岩石上,现实却使我飘飞。而现实其实是历史的继续。我常常有一种被撕碎的感觉。当我自以为是在空中翱翔的时候,俯首一看,我的血肉还摊在那片不长青草的砂砾中间。

1986。8。15。

翻翻我写的东西:长篇、中ณ篇、短篇、散文、电影剧本和所谓的评论,我也常常会觉得这些文字不是出于我之ใ手,而是一个别ี的什么人的作品。我不会写作。从拍了这张照ั片后我就没有长大。我没有躯体。我肉体感觉不到痛楚。我只是一大堆莫明其妙、杂乱无章、无可言状、瞬息即变的幻想、想象、印象、感觉…我感到的只是自己的感觉。我是一架发了疯的钢琴。总有一天,这架钢琴会因自己癫狂性的颤抖而散裂。于是声音也๣消失了,在空气中留不下任何痕迹。

我希望,尹一平和下一代的作家们,要比我们更具有这种慈悲心。

我五十多年来的一大半时间都生活在“凤城”及她的近郊。这是个很宁静很可爱很适合居家的小省首府城市๦,但并不是一个“识货”的城市。什么人算人才,如何把人才推举到เ适合的岗位,小城的人似乎ๆ还没有一定之规,也๣并不十分关心。仿佛这里的人只有流出去才能成“才”留在此地的便是无才之辈。像宣文这样“学而优则仕”“仕而优仍学”的“仕”一般人是不会很重视的。这也๣是我很乐意为这本书写序,向读者推荐的原因。

1990่。3。5。

至于说到“树碑立传”的问题๤,那更是“文革”余孽了。那时中国人似乎只有一个人有资格立传,却忘记了“是人民群众创造的”这句常挂在嘴๨边的老话。想想,我们的先人有何等气魄。中ณ国的二十四史其实就是大大小小的人物传记构成的宏篇巨制。我们的祖先不但为好人立传也为坏人立传,因为他们理解坏人在某种程度上也创造了历史。何况,在今天,所谓的新时代不过是新人创造的,为ฦ这些新人立传有什么可回避的呢?而且,现在的一篇报告文学又不是这些人的盖棺论定。

西北,是中国两条大河的发源地。两河文化从源头开始,才顺水流向中ณ原,流向沿海。现在我们屡屡引以自豪的汉唐魏晋文明,无不以陕西甘肃为ฦ中心。当初ม的丝绸之路绝不像今天这样荒凉,当我们观赏敦煌ä石窟艺术和秦陵出土的铜车兵马俑时,莫不拜服在古代人高度的艺术创造力面前。这一带是水的上游,中国文化的上游,也是中国人智慧的上游。而曾几何时,上游衰落了。与文化和智慧的衰落同步的,恰恰是林木的衰落。我们也可以反过来说,正是林木的衰落致使文化和智慧的衰落。

但是,现在你还能在这一地区见到那么悦目爽心的景象吗?

现代文学作品,从封面看出,倒是港台翻译出版的比我们翻译出版的多。这且不去说它,使我们大为惊愕的是,姚文元的一本什么文学评论集,还当做主要的中国当代文学作品被陈放在很显著的位置上。这本书๰有三百多页,开本较我国一般的三十二开本大;我翻了一下,是一本打字本,不是印刷本。也不知译者是谁,但那ว封面却是印刷的,可能是哪一所大学自印的参考书。

这所图书馆似乎不对外,只供文学院内部人员使用。所收藏的书籍当然全是文学作品:、诗歌、散文、文学评论等。我们看到,以法文本居多,其次是英文,再其次是西班牙文,真可谓汗牛充栋,从屋顶一直到地板,摆满了一排排书架,全都是烫金的精装本。

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包括读者的社会心理变化和种种属于历史范畴的因素。现在,我们还可以经常听到批评作家们脱离生活、远离政治、胡编乱造、不努力在现实生活中作更深更广的开掘,只追求形式上的花样翻新า等等。这也是个原因,诚然有这种情况。但是,这仅仅是现象,不是实质。我们应该探求现象下更深的层次。

我以为,这种现象下的根本原因,在于作家的主体与和主ว体相对立的客体的关系上。

在思想解放运动、批判“四人帮”极左路线时期,由于许许多多作家和全国人民一道深受过极左路线之ใ害,在感情上和理智上都对极左路线深恶痛绝,因而.他们矛头指向极左路线的文学作品就全然是他们心灵的流露;思想解放运动,批判ศ极左路线,对他们来说不是外来的东西,不是一种界限和局限,而恰恰是他们主体的要求;主体和客体的必然性是一致的,并且主体还正是要在这种必然性中发现和表现自己。这样,他们就是自由的。现在回顾起来,那几年中发表的即使是较有影响的作品,其实在艺术上也๣还嫌粗糙和稚嫩,看得出作者落笔匆忙,没有精雕细琢的痕迹,在形式上也都采用的是传统手法。然而,因为作者进入了自由á状态,所以作品仍然能震撼读者,发生心灵与心灵的碰撞。

最近对作家们的批评,实际上也是许多作家的苦恼。在新的形势下,面对着时代新的要求,作家们的心灵还需要一个过程才能获得新的满足和自由。也就是说,在形势和时代要求的变换中,许多作家暂时还不能适应;他们似乎一下子面对着一个ฐ陌生的世界,因而也๣就失去了自由感。不是说作家生活于其中的世界ศ图景全部变换了。生活还是那样的生活。并且,在我看,当代的中青年作家多数都不乏生活;活了三十多、四十多、五十多岁的人,哪一个人没有积累下一些可供写作的素材和感受?同时,每二个人的生活和感受又都是特殊的,是别一个人无法取代的。进入到เ描写自己特殊的东西就是创造。从这个意义上说,多数中青年作家都具有极大的创น造潜力。这里的问题๤只是,如何遵循马克思主ว义与科学社会主义的原则去认识各自面对的生活,和如何用现实主义แ的方法去表现它。

可以说,当代中青年作家全部是党的三中全会路线的产儿。没有党的三中全会路线,就没有活跃于当代文坛上的中ณ青年作家群,就没有当代文学的繁荣。所以,绝大多数当代中青年作家在拥护党的领导方面是无容置疑的;对马克思主ว义的信仰,对“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这个真理的确信,也๣是真诚的。但是,拥护和信仰并不等于理解和掌握。而只有理解了和掌握了才能够感觉到党的领导和马克思主义、科学社ุ会主义不是“他所要依靠的在上在外的东西”才能够以涵盖一切的普遍的方แ式,把主ว体和社会对主体的要求以及外在的必然性之间的对立取消掉,才能够使主体获得新的满足与自由。

作家没有从主体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上解决问题๤,对文学创作的一切从社会整体利ำ益出发的好心要求与设想,都会变成与作家相对立的外加的桎梏,使作家越来越感到有更多的界限和局限。即使作家自觉自愿地考虑社会效果,在创作中努力把握“分寸”和“角度”也可能出现作家在艺术形象中ณ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思想感情和他为了追求社会效果加到作品上去的外露的思想感情,形成真假混杂、表里抵晤的矛盾;光明的尾吧是人为地安在故事上面的“分寸”成了作家的外在的尺度“角度”变成了一种巧妙的规避的伎俩。这种二元化的倾向势必破坏艺术必须浑然一体的和谐一致性,大大降低文学作品的质量和感人的力量。最后的事实也证明了,那种想以时代来划分创作题๤材,从而使作品起到积极效果的要求根本无຀济于事,很不明智。我请人粗略地统计了一下,最近受到批评的、有错误倾向的小说,竟有一半以上是写一九七七年以后和一九四九年以前๩的故事的。

我们当代中青年作家必须和党在政治上保持高度的一致,其道理是不言而喻的。然而这个“高度”在哪里必须弄清楚。这个高度只能是在党的理论基础即马克思列宁主义上。作家如果只满足于“低度”的一致,作品不可避免地又会出现概念化、公式化的倾向,重复过去那一套图解政策的做法。如果作家掌握了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不但文学作品远离政治的问题๤解决了,相反,这时作家还会产生一种政治的激情和冲动,似乎非要在敏感的、尖锐的当代政治题材上发见和表现自己不可;作家就会有一种不可遏制的热情要用自己的笔,直接参与为ฦ了建设社会主义社会而进行的意识形态的和政治上的斗争。我们不能不看到,如果作家对马克思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还不太熟悉,政治这玩意儿在他眼里就是陌生的;并且,由于过去的政治风云,由于我们现在正处在一个伟大的历史转换期,如果没有马克思主ว义的科学洞察力,而仅仅凭经验来观察,那就会如黑格尔说的“经验的观察…使我们觉察到一个ฐ跟着一个的变化…但是它没有给我们表示出关系的必然性。”于是,政治在人们面前就简直是恩格斯所称的一片“偶然性的混沌王国”他会敬而远之,躲还躲不及的,你还叫他怎么能去写政治呢?

只有心灵获得了自由,作家才能够发挥出主体的最大限度的创造性;只有心灵获得了自由,作家才能达到文学创作上的“化境”在这种境界中,什么เ暴露与歌颂、阴暗与光明、社会效果如何、应该写什么เ题材等等皆不必去考虑了。“从喷泉里出来的都是水”必须ี获得人格的印证,要求把思想融为自己的血肉。如果马克思主义与科学社会主义已经成了作家主体的思想,就没有任何界限和局限去制约他选择写作题材和生活素材,在他处理他自己熟悉的任何生活素材和生活感受、即使是生活琐事和儿女私情上,都会打上历史唯物论的印记,都会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起到进步的和鼓舞人心的社会效果。

这样,作家就能随心所欲而不逾矩了。

其实,作家主体进入自由状态的问题,并不是我们这一代中青年作家面临的特殊问题。历史上每一个伟大的、或说是有所成就的作家,都无不和当时的进步思想有联系,有许多,还是当时进步思想的代表人物。当时的进步思想,就是人类历史长河中的相对真理。马克思主ว义与科学社会主义,不过是继承了那种种思想发展而来的。当然,历史上也有思想上或政治态度上保守或反动的作家,同样写出了伟大和优秀的古典,比如托尔斯泰和吧尔扎克。但这并不说明有例外的情况,只说明了他们忠实于生活的现实,遵循了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从而使他们采取了超然于其所属阶级或阶层的利ำ害关系的姿态,在作品中表现了历史的必然性。这些大师们的目光透悉到生活的表象之下,达到了黑格尔所说的“最高的真实,本然的真实”因而,自由与必然,心灵与对象,规律与动机等的对立都不存在了;他们也就进入了自由状态。

如果说我们当代中ณ青年作家也可学托尔斯泰和吧尔扎克那样,不必掌握马克思主ว义和科学社会主义,只要严格地遵循现实主ว义的创作方法,忠实于现实就够了,这显然是荒谬的。现在令人不安的问题不仅仅是,我们当中许多同志还没有很好地掌握马克思主义的世界ศ观和方แ法论,透悉到เ生活表象之下的现实,使“一切欠缺和不幸消除”使“主体和世界ศ和解”甚至还根本弄不清四项原则中的马克思主义与社会主义这两项ำ原则的边缘界限在哪里。本来我们有着很广阔的天地可以驰骋,而今有些同志却划地为囿,如盲人骑瞎马在大平原上旅行,自以为四处都有绝壁和陷阱。在这种状态下,我们既可能被这样那样的批评束缚起手脚,本来并没有犯什么错误却自以为犯了错误,又可能ม为这样那样的“新思操”、“新主ว义”所吸引,搞得眼花缭乱,自己已经走上岔路却自以为一贯正确。这样,他怎么还能够处理好自己本来可以说已๐经相当丰ถ富的、并且有一定典型意义的生活素า材和生活感受呢?

我当专业作家的时候,所谓的“伤痕文学”(这个ฐ概念极不准确,故妄借之)已经到了尾声了,党中央已经提出了四项ำ原则,文艺界已经强调起作品积极的社会效果来。而恰恰在这个ฐ时候,我有一股不可抑制ๆ的想在现实问题上发现和表现自己的激情,于是我写了《龙种》。《龙种》在艺术上没有成功,我已在一封书简(发表于《人民文学》一九八二年第六期)里总结了教训。但那绝不是因为我写了政治才削弱了艺术性。在写《龙种》时,我是顶着社会上的一股风的。当时风行的是“引进外国化农机是促进农场改革的可行办法”这种观点,报刊â上大力宣传着黑龙江某大型农场引进美国农机的“先进经验”;农村的生产责任制还被认为在农场是不宜推行的;企业经济责任制的概ฐ念还没有完全形成,国营农场的改革不过是固定工资加奖金罢了。而三年后的今天,宁夏农垦工作会议讨论的结果,却正和我在三年前写的《龙种》中的文学语言完全一致。当然,现在再来看《龙种》这部ຖ小说和电å影是没有什么เ味道了。然而,现在至少证明了我在搞专业文学创作的起步时,是处在自由á状态之中。

我在《河的子孙》这部ຖ较长的中篇中,没有回避“反右”和“文化大革命”我认为,历史是不能割断的;实际上,社会主义新人和中华民族在当代的伟大性格与特点,也๣正是在“反右”以后的一段历史中磨练和表现出来的。于是我从“反右倾”、“文化大革命”一直写到推行农村生产责任制,写了一个黄河岸上的农村的村史,而且毫不回避地写了“造反派”的武斗场面。后来有读者来信问,我没有让韩玉梅死,又把她送回魏天贵身边,是不是有意安上的光明的尾吧。其实,那只是出于我个人对魏天贵的同情而已๐;我爱他,所以不愿意看到他晚景凄凉。在整部小说中ณ,在全部阴暗的背景上,都晕染着新时代的曙光,光明不是在尾吧上,而是在人与人的关系和人的个性中。我一直这样认为,阴暗写透了就是光明;一片纯然的光明还是等于黑暗。我全部作品都没有回避阴暗,相反,我写阴暗时力求透过纸背,达到เ生活的“本然的真实”——美丽与光明。阴暗写不透,讲究“分寸”和“角度”就会削弱作品的真实感,反而达不到积极的效果。

在《肖尔布拉克》以后,我写了长篇小说《男人的风格》。说实话,到เ这时我已遏制不住对杜会主义改革的热情。因为全部ຖ情势已๐经清楚地告诉我们,在如此艰难复杂的征途中,不进行社会主ว义改革我们国家便寸步难行。我相信《男人的风格》会引起评论界的注意,也可能由á于描写了主ว人翁大胆的议论和泼辣的行动而受到这样那样的批评。但我确信,我笔下的主人翁的行动尽管和某些具体文件规定的条文不尽相同,他还是和党中央在政治上保持了高度的一致。甚至可以这样说,正是他的行动和某些已经形成的习惯与流行的意见不同,他才是真正和党中央在政治上高度地一致的。他的议论虽然独特,却全部可在马克思的著作中找到根据。

在一次座谈会上,有同志曾递上条子问我;“你究竟想干什么เ?是要当文学家还是要当政治家?”我说,从我开始搞专业创作的第一天起,我就没有准备当个为艺术而艺术的文学家。二十二年痛苦的经验告诉我,中国政治如果偏离了马克思主ว义和科学社会主义,便没有什么文学家存在的余地;象牙塔固然美妙,绝不能够建立在流沙上。不管你在艺术上有什么追求,都必须先创造一个能以使艺术繁荣的社会条件;文学离不开政治,中国当代的文学家更应该首先是个社会主义改革家。

这种想法,特别体现在我写《绿化树》上。我写这部中篇时,正是清除和抵制精神污染被一些同志理解和执行得离谱的时候。谣言不断传到我的耳中:先是说中央要点名批判《牧马人》,后又说自治区宣传部ຖ召集了一些人研究我的全部作品“专门寻找精神污染”根据过去的经验,要“寻找”总是能“寻找”得出来的。但我坚信党中央提出清除和抵制精神污染的实质,是繁荣社ุ会主义文学艺术,而不是像谣传的那样似乎又要来一场什么“运动”如果提出清除精神污染之后反而使社会主义文学艺术有某种衰落的迹象,人民不会去骂那ว些乘机推波助澜,想搞一场“运动”的人,却会埋怨党中央。那些背离了党中央精神的理解(有的是可以见诸报端的),激起了我理智上的义愤,于是我倾注了全部ຖ情感来写这部可以说是长篇的中ณ篇;在写的时候,暗暗地还有一种和错误地理解中ณ央精神๰的那些人对着干的拗劲。我写了爱情,写了阴暗面,写了六○年普遍的饥饿,写了在某些人看来是“黄色”的东西;主人翁也๣不是什么“社会主义新า人”却是个出身于资产阶级兼地主家庭的青年知识分子。而我正是要在这一切中写出生活的壮丽和丰富多采,写出人民群众内在的健康的理性和浓烈的感情,写出马克思著作的伟大感召力,写出社会主义事业不管经历多么艰难坎坷也会胜利的必然性来。

当然,如众所周知的,党中央及时地澄清了一些错误的理解,明确了精神污染的界限。我们自治区宣传部特地让我在报纸上发表了谈话,在电视上亮了相,也澄清了前一段时间所谓的“寻找”确系谣传。但那时我已经把十二万多字的初稿全部写完了。我感到เ欣慰的并不是我能写出《绿化树》,而是我能在那种谣诼四起的气氛中写出它来。

以上的一切只能说明迄今为止的过去三年。现在回顾起来,在那ว三年中ณ我仿佛是处在自由状态之中。但是,在当时的那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我却绝不是满足的、有自由感的。这就是进入自由状态的诀窍。时时刻๑刻我脑แ海中萦回着马克思这句话:“古代世界提供了从局限的观点来看的满足,而现代则ท不给予满足;凡是现代以自我满足而出现的地方,他就是鄙俗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十六卷,上册,第四百八十七页)。现代,从最紧张的社会矛盾之ใ中创造了迅速向前运动的体系,人的大脑แ必须飞速地运转才能跟得上去。今天你认为是处于自由á状态,说不定明天就会感到你面对的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我想用这样一句话来结束本文,与同志们共勉:

“意识到自己是不自由的人才能获得自由á,认为ฦ自己是自由的人却是不自由的。”

1984年1月15日຅草于西安止国

20่日改于银川ษ西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