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转眼就是七八年时间,其间我的人生道路生了好多变化,“文学热”这棵“大树”一倒,文学社的社员,也如猢孙般四散了。唯有我手里仍攀着一根枝桠,梦依稀不醒。

等到我的炒粉上桌,已๐经是饥火难耐,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既不及细看,也不及细品,一盘粉不知不觉就下了肚子。

不久,母亲端来一碗香喷喷的菜,我看那ว形态,肯定是猪肉无疑,但怎么会香得这么特别呢?当时才满十岁的我,是怎么也๣想不到的。平时又不是没吃过猪肉,也是母亲炒的。

“这是什么香?”我好奇地问。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末,整整十年时间,挂脑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和辉煌。尴尬的是,挂脑实在卖不出去,即使是死乞๢白赖或者是软磨硬泡,都没有人肯卖你的帐,许多的屠夫,就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挂脑在时间的消เ磨中慢慢地变臭,而有些屠夫,就干脆自己拿回去吃,吃得一家老小怨声载道。

但是,肉联厂的猪头不用挂起来卖,头骨卖给了饮食行业,头皮被制成了一整块的腊制ๆ品,叫蝴蝶头的,立马就成了一款高档食品,不知道是哪一年,还获得过国家名牌产品的称号。只是从不知道品牌保护的醴陵人,让这一品牌破茧成蝶,早就飞了个ฐ无影无຀踪。

我想,蹄子肉,是不会从醴陵的酒席宴上消失的。

炆狗肉的时候,良生问我要不要放些什么东西,我就要他放了把樟树叶,等到狗肉煮熟ງ,血水全无时,捞出狗肉,洗净泡沫,再放清水,盖好锅盖,大火将水烧开,然后保持灶里有火,锅里的水,保持沸点就行,再又放几只八角。

烧完狗,良生便再没力气来管其他的事了,他走得远远的,站在一边捶胸捣背,想理顺出气的通道。

又据《醴陵商业志》载;民国时期湖南省政府主席何键,每年冬春两季,都要派车回乡采购,请老厨精心制ๆ作成称之为醴陵名菜的“八宝黄菜,”并每以此菜大宴宾朋。

记得在西双版纳时,父亲见此地土肥沃,探亲时便携了芥菜种子去。谁知种出后虽外形未变,但其品质竟与当地苦菜相似,又无苦菜的妙处,任如何烹炒,均无醴陵黄菜之口味,遂弃之ใ。从这点看,芥菜当属醴陵“土著,”其性情颇象屈原笔下的“后皇嘉树。”

今日,时代在变,人们的口味也๣在变,那种乱刀切出,大锅炒出,大海碗盛之的黄菜,早已退出人们的餐桌,代之ใ以刀功精致,细切如丝,佐高汤葱花,吃起来嫩、爽、滑、脆、鲜、香齐备的黄菜了。

忆往昔,若非日本鬼子的铁蹄,武汉三镇的居民,绝忘不了醴陵黄菜的美味。斯人逝矣,佳肴尚在,伏惟飨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