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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殊途归

李豫、适儿,你们在哪儿?

然而一想到逃往蜀地的玄宗与贵妃,心中更是无຀限凄凉。风华绝代的贵妃玉环此次定是葬身马嵬了,而开创开元盛世的玄宗终是未能保全,丢了英名,失了佳人,再回到เ长安时,只能是残烛之ใ年的孤独老人。

熊熊之ใ火从天际边烧起,整个ฐ田野立刻弥漫起浓烟,一时喧闹无比,有人趁乱逃走,有人被押着前๩去救火,芸儿与玲玲盯着我。我也没了主ว意,闪过一念,那就是逃。可是又能逃向何处?三个弱质女流如果在路上遇到散兵,境遇又能好到哪里。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力量指引着我,我拉着她们静静地坐在火堆前,如如不动。

玲玲轻轻碰了碰我:“可惜没有烧光,否则没有军粮,看他们还如何逞凶?”

王总管已然走进前厅,一身紫色蟒袍,执掌整个郡ຉ王府的他见我迎了出来立即躬身行礼ึ。

“王公公,此次雪飞请你前来多有冒昧,只是事突然只得如此,还请公公莫要责怪雪飞行事乖张才好!”我望着他,心中掂量着他是否可以担此托付,无论如何恐怕也๣只能如此了。

宴席撤下,众人散去。

今天是除夕,依照惯例他应该去翔鸾殿陪伴王妃崔芙蓉,但是他却一直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心中ณ疑惑,却也不会心口不一地说出请他移驾的官话来。

“娘,芸姨说小妹妹走了,娘病了!”适儿终于没能ม忍住,晶莹的泪珠随即滚落。

适儿挣脱了我的怀抱,脸上泪迹未干,却是满脸的坚定,纂起小拳头说:“娘是被人害的,我知道,可父王不是在娘身边吗?为ฦ什么不能保护娘呢?”

“是羊奶。”侍女答道。

侍女一点也不意外,立即答道:“莲花池自有规定,每池每日只服侍一位女眷,娘娘浴后就会在此处立牌一块,待到子时换水清扫,明日才可撤下牌子。”

“什么เ条件?”

“刚才你提到王维,可是旧时长安官拜给事中以诗词见长的王维?”我此言一出,安庆绪盯着我仔细打量,脸上渐渐地露出一丝诡异的神色:“正是此人,怎么,你要为他求情?”

“我自己้尚且不保,又如何能为ฦ他人求情?”看着安庆绪目光中的闪烁,我变得有些犹豫。

“提起这王维着实可恨,本王怜惜他有几分才气本想让他在朝中为ฦ官,怎料他恃才傲物居然吃了哑药,口称有疾百般推托,正想一刀结果了他,看他还傲不傲?”提起王维,安庆绪面露怒气,稍后才略๓为缓和,“你想为他求情,我自然会给你这个面子!”

“我不为他求情,只是昔日读他的文章仰慕他的才学,想见他一面罢了!”我不知道安庆绪到底是真是假,担心一语不慎再害了王维。

“好,这有何难?”安庆绪悠然说道:“去,让朝义把王维带来!”

“慢!”我出言阻止:“殿下若真有雅量,雪飞不希望在这种状况下见到昔日朝庭中人!”

安庆绪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脸色凝重让我惴惴不安,然而他突然出人意料地爽声大笑:“很好,想不到你会跟我提要求,今日本王心情好,都允了你!”

我一片茫然。

大殿内响起乐่声阵阵,歌舞开始轮番表演,其实我不过对于次序和编排稍加提点,并未起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但是即使如此也让安庆绪喜出望外。我想他要的不过就是个形式罢了,以此来证明我坐在他的身旁,为他的父亲筹划庆典,也许这就是一种征服的过程,他在其中收获征服的快乐,而我只得充作演员游戏人生了。

当一切结束的时候,我走出大殿,走到เ宫内花园的小径上,花园里建有一座水上凉亭,高高的亭子顶ะ部覆盖着浅青色的琉璃瓦,在艳阳下闪着青兰青兰的光,亭子间站着一人,儒雅风姿ู犹如旧时模样。

“先生别来可好?”隔着帷帽的面纱不知道他是否还能识得我。

果然王维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现一丝苦笑:“刚ธ刚他们说有贵客相见,想不到这贵客就是沈丽仪?”

这话中似乎微微带刺,我笑着拿下了帷帽。

“一个ฐ是伤痕满面,一个是口称哑疾。”我笑意吟吟,仿佛在说着一个毫不关已的笑话。

王维初见之下,呆立当场,脸຀上难以掩饰的是惊愕与怜惜,随即听着我的笑言,俩俩相望,随即也是一阵朗笑。

一个才华横溢可为良臣的诗人称哑疾,一个以美貌而惹人羡慕的昔日຅皇族女眷变成了无盐女,有些滑稽又实在是悲怆得很。

亭子通透敞亮可以看得很远,侍从远远地立于亭子外面,大可以放心言谈不被人偷听,看来这安庆绪明摆着要施恩于我,想着自己้的初衷我连忙说道:“雪飞比不得西施可以忍辱负重,与敌人委屈周旋,但是先生却可以做得范蠡。”

王维思索片刻,似有所悟,苦笑道:“娘๤娘为保名节自毁容颜,却要让王维来承担这千古骂名吗?”

“忠君与忠民哪个更重要?昔日则ท天女皇虽然窃国盗权,却给了万民福祉的大周朝,承贞观之ใ治,启开元之基,然而辞世之际却留下一座无字碑,千秋功过任人凭说,这份胸襟与气度实在令人感佩,大人如能在乱世之中、伪燕朝堂上,为百姓做些事情也算尽显英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