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府里除了苏夫人,还会有谁这么处心积虑要害她?
“三爷,三姑娘,大厨房那头给三姑娘送安神汤来了。”
告诉阿爹,你是如何知晓这件事的?你没喝那些药对不对?你身子可有不适?明日我从外面请个ฐ医术好的大夫给你诊脉,你别担心,阿爹不会再让你有事……”
苏玉妩死死咬着唇,强忍住想扑进苏世良怀中嚎啕痛哭,将梦里的一切统统讲出来的冲动。
待苏玉婍一走,苏玉妩脸上的笑意一敛,转身去了耳房。
她其实还没拿定主意,要不要将铃儿继续留在身边。眼下,小喜鹊两ä日未归,她一方面担心小喜鹊的安危,一方面为ฦ难,在小喜鹊和铃儿中间,她势必要二选其一。
所有人都放下了碗筷匙羹。
那是连当今陛下都推崇赞誉的书画大家,能诗文,擅书画,精鉴别,尤擅篆、隶、行、草,造诣深厚,当世无人能及。
周氏意外的看了自个女儿一眼,随口附和:“可不是,三房也不光铃儿一个ฐ丫鬟,总得多听听其他人怎么说的才是。”
先不说能不能审出个ฐ结果,光是传出去,这京城第一才女的苏玉婵与幼妹争雪莲白玉膏,啧啧,恐怕够京城的人茶余饭后议论小半年了。
苏玉婍目光轻斜ฒ,落在周氏因妒恨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上,轻淡提醒:“阿娘喝口茶罢,冷了可不暖胃。”
若不是不想周氏被苏夫人训斥ม,害她也跟着丢脸,她才懒得招惹周氏。苏玉婍淡淡收回视线,垂眸静立,一副置身事外的超脱出尘。
香蘋冲苏慎敏笑了下,恭谨的跟在苏玉婵身侧,回道:“来了。雪停了,路也好走些,二太太和二姑娘比往几日来得要早ຉ了些。”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又说:“三太太和三姑娘也到了,三姑娘这会正跪着。”
“奴婢先前在小厨房沏茶,里边的情况也不清楚呢。”香蘋轻轻回道。
门房那儿能这么เ轻易放人出府?便是三太太想要出去,也得去长房那里拿对牌呢。
“既然你回来了,便替我跑一趟,把这菊花香包给嫡姐她们送去吧,读书写字费神耗眼力,菊花清肝明目,不拘挂在帐子,或是装荷包里都成。”苏玉妩打断了丫鬟的话,细声说着香包的效用。
苏夫人睫毛微颤,却并未睁眼,“夫君可有交待什么话下来?”
苏夫人慢慢交待,平嬷嬷低声应是,脸色却很是犹豫。
她的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死死盯住苏玉妩的脸,似是要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今年已十三岁的少女,身姿玲珑,容色清秀。着一身粉绿的绸裙,裙边用青白蓝三色丝线绣满合欢花的式样,梳着时下最流行的双挂髻,娇俏却又不张扬,两边的髻上各坠着闪闪发光的银叶子串,叶面薄如蝉翼,随着身体的动作微微晃动,折射出耀眼的银光,衬得少女愈发娇嫩,像枝头刚出苞的新芽。
苏玉妩气呼呼的将汤勺扔回桌上,横眉瞪眼道,“香菱姐姐,难不成这汤我还喝不得了?”
“我不要!”苏玉妩气哼哼的将身子扭向一边。
至少,现在还不能说。
“姨ถ母,我觉着那药不对味儿。”
红叶满腹郁๗闷的转身离开。
苏玉妩发自内心的欢喜,“阿娘好看。”
那ว一刻,三房的天塌了。
苏玉妩迷茫极了,不知该忘却那场梦,还是去相信。
只是,她很争气,生了四子一女,让苏源清没有子嗣之忧。
而许源清本身对女色一事也不热衷,许是从小历经人情冷暖,又因生母是贱妾的缘故,他不像其他官宦同僚一样喜欢蓄养美婢家伎。
在京城高门贵妇圈中,苏夫人是令人羡慕的,夫君位高权重,又对她一心一意,两人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是东京城盛名在外的恩爱夫妇。
对苏夫人来说,夫君苏源清就是她的全部,是她引以为傲、安身立命的资本。
以前也不是没有丫鬟想爬苏源清的床,最后全都不得善终,不是死就是残。
香菱不敢想象,触碰苏夫人逆鳞的人,会是怎样悲惨的下场。
“平嬷嬷,救救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是故意的……”一出了正厅,香菱二话不说,飞扑向立在廊下的平嬷嬷,跪着哀求道。
平嬷嬷看了她好半晌,慢吞吞将人扶起来,“老爷还在,别惊扰了两位主ว子说话。你跟我来……”
香菱忙点头跟上。
平嬷嬷将人领回了屋子,关上门,细细打量起香菱。
杏脸粉腮,眉眼秀丽,身量苗条,神色有些惊惶却丝毫不影响美貌,哭过的眸子像两ä汪秋水,凭添几分柔弱。
“倒是有一事,不光能弥补你今日之过,也是你的造化。”平嬷嬷笑着开口说道。
香菱被平嬷嬷脸上意味深长的笑意震住。
……
苏源清喝了茶润了喉,抬眼瞧着苏夫人还在生气,不以为ฦ然笑笑:“这事明日我找老三问一问,小辈行事难免不妥当,你别气伤了自个。”
堂堂二品尚书放下身段来哄她,苏夫人脸色缓和了不少。
看来,苏源清刚才并没听到她骂李氏的那些话。她倒不怕苏源清说她什么,只是不想在苏源清心中留下泼辣印象。
“倒也不都是为了这事。我想着,老三此举怕是针对长房……人大了,翅膀也硬了,我如今是老了,想管也管不了,也没那个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