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为什么?”
我:“当然选长得好看啊。”
当这个孩子说要离你而去时,你知道他不是修成正果,而是要搞更严重的自闭去了。你也知道那应该会适合这孩子,但你也知道,他跟这个世界ศ打照ั面的机会更少了。
在电视上介绍读书,永远都有白费力气的感觉。重度依赖电å视的人和重度依赖书的人,对人生怀怉的期望是不同的。读书自由á、私密、自说自话、自苦自乐;而电å视要求热闹、真接、一切公开,两个经验很难重叠在一起。我对我的读书节目,常常像对一个不讨喜的孩子,这孩子很别ี扭,但你知道不全是他的错。
亲爱的宝宝:
8๖月18日机场
比方说,“星期一”。星期一,假日结束、上学上工ื上班。
我们喜欢创造一些东西,然后恨它。
亲爱的宝宝,我们人哪,从出生以后,就不断被塞了满手的希望。机警的,会一路把别人硬塞给我们的希望随手丢â掉,把手空出来抱自己的希望。不机警的,不这么抱着别人硬塞给我们的乖乖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可以,甚至也不见得比较不幸。
更何况,我连自己和自己的书,都常常对不准啊。我看着一箱箱本来一心以为这辈子会读的书,只被翻了几页ษ,就又被自己送走,送到เ下一个怀抱希望的人手上去,我虽然嘴上没有叹气,心里却感到生命的叶子,一片接一片的落下。
你的名字,还是会有人呼唤,那就够了。
有可能,但没关系,到按时候,通常会有别人在乎你。
矛盾·固执
9月21日记者会的角落
亲爱的宝宝:
我访问过的千百人里,有谁说了哪一句话,对我很有启的?
不是诺贝尔奖得主,也不是政府领ๆ导人,而是曾经以她的身体迷倒过很多人的日本女星饭爱。
我翻着饭爱的书,问她:“你这么เ恨你爸爸,但你又这么想再见到他,这不是很矛盾吗?”
“老师啊,”饭爱笑着用敬语称呼我:“人生本来就是由矛盾组成的啊。”
她真是简单明了,我也就恍然大悟。
9๗月2๐2日路边咖啡店
亲爱的宝宝:
宗教都很固执。
诺智教派,基督教最早ຉ期分裂出来的教派之一。这个教派的人觉得世界很烂、很邪恶,一定是很烂很邪ิ恶的创น造者造出来的。
他们太讨厌这个ฐ世界了,当然就很不愿意生小孩出来继续受苦,所以这个ฐ教派的人就一直多不起来。
他们跟这个ฐ世界的关系,也算是一种相安无事吧。
字的力量
9月2๐3日夜车
亲爱的宝宝:
字。
我是大量使用字的人,但好笑的事,我仍然老是本能地驯服于字的力量。
我常常经过一家店,这家店是卖鱼的,店的招牌上写着店的名字:“尼罗河”。
我就忍不住每次都痴呆地揣想着店里的鱼全是尼罗河来的,然后进一步想像着尼罗河的鱼都长什么เ样子。
天知道,那家店里的鱼无非就是说哪个批中心批来的,和尼罗河总还隔着三五万条河吧!
我还会在店里为某人选卡片。看到一张卡片上印了九只螃蟹,只有一只在抽烟,底下印了行字:“你是最特别的……”
这样我也会相信,脑中也真的乖๔乖浮现“某人确实很特别”的念头。真是的,在看到เ这张卡片之ใ前,我从来不曾觉得这个某人有什么特别的呢!
我用字用了这么เ多年,怎么还是如此受制ๆ于文字呢?
如果是很会用符咒的巫ใ师,一看到其他巫ใ师写的符咒,一定一眼就看穿上面附了多少法力。没有法力的,动手撕掉就是,管它上面写了什么。
我却像个初认识字的土人,随便用一个店招牌也唬得住我,大量印刷็印出来的卡片也能ม说服我。
宝宝啊,你认识字以后,要以我这个愚人为戒。
我恐怕会继续这么相信字。
地图·笑容
9月24日去野外的路上
亲爱的宝宝:
地图。
当有人在我面前展开地图的时候,你知道吗?我总是在挂念那些没有被地图画到的地方แ。
9๗月25日早ຉ餐桌
亲爱的宝宝:
笑容。
除了某些狗主人坚持他家的狗会笑之外,在所有动物里面,笑似乎是人所专擅的绝技。
狂笑的章鱼,或者冷笑的兔子,都没有见过。
这不免让我起疑:笑容,该不会又是一个我们因过于向往而造成的误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