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记得。”
“父皇可还记得那重达百斤ภ的大铁锥?”
那ว副车瞬间被压的粉碎,连同驾驶的人也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铁锥落地四周,顷刻间亦塌陷了数米深,扬起漫天的碎石粉尘,混着灰土,呛的人睁不开眼。
始皇的六马御驾飞快从张良二人的眼下掠过。那大铁椎黑压压的“轰隆”一声巨响,竟是只砸到了紧随始皇御驾之ใ后的副车。再看始皇的御驾却已驶出了老远。
“我听他有骂‘这群狗官’,难道也有在骂我?”胡亥思忖道。
“呃……这……正是在骂小人。”差面露难色的应道。
来人正是扶苏。今儿一早,他便入信宫筹备父皇东巡大典的事情。
“苏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她兴高采烈的迎上前去。
师父说,千万不要碰情爱这个东西。它似毒,如果不得解药,便毒而亡。天下的男子,便是这毒的源头。
她和师父住在对面照ั壁山下的凌云洞里。那里的气场,也被师父布了结界。没有人能ม够看见她们。所以,在她活过的这二十年头里,只有她和师父两人相伴。
“去了多久?”
“这……未说。”
“是!”一旁的将士领ๆ命道。
“父皇!万万不可!”扶苏上前道。
“有何不可?”
“那些铁ກ匠,原本就是逃难来的,好不容易与家眷在此地安居乐业,而且那个李家村,儿臣也去看过,所有壮丁都被官府抓去骊山修陵,剩下的就是老弱妇孺,全靠这一个ฐ铁铺接济维持。如今,若是再将他们配骊山,岂不是要饿死这帮老弱妇孺!”
“大胆!你的意思就是指责朕了?”始皇大怒。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心中有话,不吐不快!”
正在这时,久候一旁始终插不上嘴的胡亥,终于憋不住的上前道:“父皇,请容儿臣说一句!”
“你说!”
“不知那些画ฑ像可否让儿臣也看看?”
始皇点头示意赵高拿来画像。
胡亥翻看了几张,突然一拍脑门道:“哎呀!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了?如此大惊小怪!”始皇不悦道。
“父皇!先前您审问那ว铁匠,画ฑ绢被抛在地上,儿臣瞅了几眼,顿时觉得那画上所绘之ใ人十分眼熟。现在仔细看了,便一下子想起是在哪里见过了。”胡亥道。
“哦?在哪里?”始皇蹙眉道。
“不瞒父皇,那还是在南阳郡ຉ别馆的时候,儿臣见那山脚๐下的牡丹开的甚是夺目,就想着把它们移植到父皇所住的园内,也好让父皇赏心悦目一番。儿臣与那花农已๐经谈妥价钱,谁知道,就在那时杀出来一个络腮大汉,不仅坏了好事,还将儿臣狠狠教训了一顿,害的儿臣这身子骨疼了几天!”胡亥添油加醋的说道。
“竟有此事?”始皇惊讶道,继而瞥了一眼胡亥,“你倒还有点孝心!”
“父皇多奖了!那大汉正是这画像中的刺客之ใ一!原本,儿臣想他只是一般范夫走卒,便不与他计较,可是现下想来,他一定是早ຉ有反叛之心!那日,他不光打了儿臣,嘴里还骂骂咧咧,对父皇的名讳也是……也是……多有侮辱!”胡亥继续下猛药。
“混帐!”始皇大怒,“扶苏,你可听见你皇弟所言?如此反贼!无法无天!朕若是不收拾了他们!朕颜面何存?”
始皇转而号施令道:“传令,将这画ฑ像分下去,在全国通缉刺๐客!”
“是!”将士得令道。
一旁赵高察言观色,对圣意不甚明了,于是他立即上前复合道:“皇上圣明!只是不知这帮伙同刺客一齐做乱ກ犯上的铁匠,要如何处置?”
“……”始皇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扶苏接了去。
“父皇!那两名刺客的确是罪有应得,但是,这些铁匠却罪不至此啊!还请父皇三思!”扶苏道。
“大皇兄的仁义似乎用错了地方!这帮刁民!不加以惩戒,将来必定为患!”胡亥反唇相讥道。
“皇弟此言差ๆ矣!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刑罚是能ม使人惧怕服从,但却不能ม从本质上根除人心的怨忿!现今,南越起战火,百姓连年苛捐杂税,一半劳力都用在修建陵寝和军役上,长此以往,百姓苦不堪言!还望父皇从民心出,放了这些铁匠!”扶苏句句中ณ肯,只是始皇刚愎自用,听不得半点不从。
“你……”始皇面色铁青道,“你这是在教训朕吗?”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实话实说!”扶苏道。
“好一句实话实说!你难道要忤逆朕吗?”始皇怒目圆睁。
“忠言逆耳!比干剖心!如果父皇认为儿臣有罪,那么儿臣亦无话可说!”
“你这个逆子!”始皇龙颜大怒道,“既然你也知有罪,那ว就滚回咸阳,给朕好好反省反省!朕现在不想看见你!”说完,始皇便怒气冲冲的离去。
偌大的厅堂,顿ู时只留下扶苏一个ฐ人,颓然的仍保持着之前的跪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