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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绵绵离别恨

我抬起头,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过来了,他们含着泪把孩子们拉走了,孩子们则边走边回头望着我们,一声一声地喊着要出去……

“好了,雨尔芬,好了,爱劳恩,他们的大人们来了。”

沿着杜兰河隐隐约约的河床向下游骑行,没过多久,依稀感受到都亚马城当年繁华的气息,耳畔似曾飘来那ว古远年代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回音。是的,近了,古亚马城遗址近了。怎能ม忘啊,亚马民族的祥๷地,亚马文明的摇篮,我求学成长的地方,也๣是我收获爱情的地方,那ว时,你真的是太美了,太神奇了,在战争到เ来之前,你就是渴求生存的天堂,也是蓝星仅存的几个天堂之ใ一。

往事不堪回。圣洁的杜兰山,美丽的杜兰河,古老的亚马城啊,你们留给我的还是彻心的痛!

北山坡上,还长着不少的青草,杜兰河就从山脚๐下流过,天空中不时还会飞过几只水鸟,那儿看不到杜兰湖,也看不到难民营。我们静静地坐在青草上,体味着大自然释放出来的生机,心中ณ的苍凉和悲伤也在慢慢地淡去。看着雨尔芬的情绪稍微有些好转,我触景生情,给雨尔芬朗诵了我即兴作的一小诗:

我从天上下来

淌过小河

奔向大海

一路欢唱

生命真好

我从大地冒出尖儿来

张开苞芽

掬一口清风

浴ภ一身阳光

生命真好

我从壳儿探出头来

眨眨眼睛

抖擞翅膀

咯咯嘎ะ——

啊

生命真好

我从娘胎出来

睡眼惺忪

哇哇大叫

外面的世界

究竟好不好

长大后

我才知道

所有的所有都不重要

生命最好

我一边朗诵,一边还夸张地比着动作。

“就你们这些文人,酸溜溜的,人家那么เ难受,你们还有心情作诗。”雨尔芬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们走下山坡,沿着杜兰河南岸往上游走,曾经奔腾咆哮的杜兰河现在瘦小多了,苍老多了。

“要不是到了亚马,我还真不知道河里淌水是什么样子,真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什么都不去想。”雨尔芬还是有些伤感。

“不会你在可可兰真的没见过小河淌水吧?”

“真的,你别笑话我,我在可可兰是见过一些模模糊糊的河床,听大人们说以前๩那就是河流,后来那些人把河床改为农田à或者修成了街道,可可兰到เ我们这一代已经没有河流了,所以我确实不知道所谓小河淌水,所谓奔腾咆哮是什么样子。”

“那你们的饮水怎么办呢?”

“主要是下雨的时候在水塘里储些水,但后来雨水很少,所以水塘也๣没水储了。如果塘里水快干了,我们就特别恐慌,而看到เ那ว些在泥浆里拼命想藏住自己身体的可怜的小鱼๠时,我们就更感到恐惧和不安。哎,不说这些了。”

“好吧,不说这些了,我们在河边多走一会儿,多感受感受自然给我们的馈赠吧。”

“是啊,要是蓝星上从前那些河流都能复苏该多好,要是能这样一直走下去,走到เ我们可可兰都有河流该多好。”

“可是,雨尔芬,你这样走不了几天就走不下去了。”

“那ว是为ฦ什么?”

“因为有人要收你的‘买路钱’。”

“什么?你们亚马现在还有人收‘买路钱’?”

“是啊,你的小姑子会找你要钱。”

“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们家就在杜兰河上游。”

“是啊,我家就在上游两ä百多公里的杏园谷。小时候我们还经常在杜兰河里摸鱼๠,后来鱼๠很少了,我们就常常到เ河里面玩儿水。我每次上学,都是坐木船到亚马的,要花一整天的时间,听说我太爷爷以前๩到亚马,还可以走高公里,一个小时就到了,可比我们现在方便多了。”

“爱劳恩,你们已๐经够幸福了,还有什么เ好感叹的。听你这么一说,我有点想伊莉莎了,真想到你们老家去看看。”

“好啊,等今年夏季假期,我一定带你去。我想,伊莉莎已经把我们的事告诉了父母,他们也一定很想见到你这个可可兰来的儿媳妇吧。”

我们一边走着,一边憧憬着未来。

青草,河流,雨尔芬,回家,这一切是多么美好啊。

“明天,还是去看看我父亲吧,我有点放心不下。”

“好的,明天我们一早就去,不知道老人家情况怎么เ样了?”

我们还得回到现实中ณ,还得面对越来越糟糕的现实。

第二天,当我们到达疫区的时候,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神情严肃地告诉我们,“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老人快不行了,刚刚ธ进行过一次抢救,现在苏醒了,房间已๐经进行了消毒,进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