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结实的双腿钳着男人的窄腰,手臂也虚箍着他的脖子,春月凑在他耳边娇声细语:“快,背我晚上吃什么เ好吃的。”
他指着窗外霓虹闪烁的高塔:“说好下午就来,你看看,外面塔都亮灯了!”
督!
石白瑛走到床边,等她收起刀,才俯首去吻她:“我倒是觉得这小怪物挺可爱的,和小疯子挺配。”
石白瑛的刀尖就在她的左眼瞳孔上两叁毫米处停着坠着,是死神不知何时会落下的镰刀。
可麻将声依旧,像黑夜里卷起海浪击打着礁石。
熊霁山的车一向开得平稳,春月拿出化妆包里一样样化妆品,飞快在自己脸上堆迭起一层又一层的颜料,甚至在等红灯的时候,精准快速地贴好了假睫毛。
路灯是飞速后移的流星,车厢内时明时暗,山峦般起伏的光裸胴体在昏黄中散发着柔光。
而委托者谢娟,是郭启发的弟媳。
要求是设计一场意外死亡。
组织接单时并不会问委托者原因。
他们只需要一个目标的名字,以及资金到位了就行,不需要原因。
但委托人的原因,往往会在春月他们调查目标行踪轨迹的时候浮出水面。
窦任给的资料里,其中有一大部分是郭家家庭成员的个人资料é,包括了郭老先生名下所有财产,还有老人已经癌症晚期的病历资料é。
一开始窦任说是谢娟为了给丈夫争家产,要减少一个吃白食的顺位继承人。
春月翻看资料,抽起熊霁山偷拍到谢娟近期出入私家妇产医院的相片,再看看谢娟丈夫的体检资料,说,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之后熊霁山有一次跟踪郭启发到了一家酒店,过了半小时,谢娟竟也出现在酒店门口。
熊霁山跟上楼,见谢娟进了郭启发的房间。
通过提前装进郭启发手机里的窃听软件,听到了两人争吵的内容。
原来谢娟之ใ前遭郭启发强奸还怀了他的孩子,郭启发拿这件事儿威胁她,要在厂里当财务的谢娟给他拨多点“零花钱”,挪用公款也可以。
于是窦任又改了说法,说谢娟是不想再受到เ威胁了,才来找黑鲸。
春月笑骂他就是一棵墙头草。
布置这场意外死亡的难度并不大。
郭启发和几个朋友喜好游泳,天气热起来,每周会去叁四次南沙海滩。
春月将他的习惯摸得通透,最后一次逮住他落单,用准备好的一模一样的水壶调换了他的。
水壶里面的水加了è料,来自林亚婆的独门药剂,能ม让人短时间内控制不了身体的肌肉,无色无味无残留แ。
郭启发下海前习惯性地喝了半壶水,所以当他游到海中央时,小腿肌肉就痉挛抽筋起来,人扑腾了不到半分钟็就被海ร浪卷走。
事情完成得顺利,甚至还有附加成效,白发人送黑发人,郭老得知长子意外身亡的消เ息当场晕厥过去。
公司财务部很快便收齐尾数,但春月和窦任开了赌局,赌谢娟会不会留下孩子。
熊霁山被春月指使去è跟了谢娟一段时间,发现谢娟还是照常去做孕检,还将怀孕的事情告诉了丈夫。
以为这么久ื的努力终于花开结果的丈夫兴奋不已,两人将这个ฐ好消息告知躺在医院里的老父,老先生颤着手流着泪,神神叨叨地一直念着郭家终于有后了。
哇,好一个ฐ皆大欢喜阖家团圆的结局。
干这一行总是能看见每一个ฐ人心里最阴暗的地方,春月早已๐见怪不怪。
她丢下薄薄的收据,问良伯:“怎么他又让你记数了啊?几个月前不是请了个新的财务吗?一个ฐ好后生的靓女。”
良伯叹了口气:“哎,不好提这事了,那个后生女给欧生炒掉了。”
春月挑眉,怎么突然就被解决掉了?
她问:“点解啊?”
“还能点解?细路女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咯,明知欧生……”
良伯也不再多说,指了指身后钟摆摇晃的老座钟,提醒道:“你就要迟到了。”
春月撇撇嘴,从玻璃柜上的糖盒里抓了一颗喜糖,拆了糖纸丢进嘴里,往收银台旁侧的小门走。
楼梯狭窄,二楼ä整层都是仓库,堆满了一箱箱货物,连灯都没开,空气里藏了好多灰尘。
可拐上叁楼ä,则是一番๘与楼下截然不同的样貌,松石绿玻璃灯罩的西洋古董壁灯在墙上幽幽晃着,红木雕花双开门前铺着做工讲究、质地柔软的波斯地毯。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她有规律地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来”,才推门而进。
屋内装潢没有太多繁复浮ด夸的装饰,灯光昏黄,左手边的墙是顶至天花板的书柜,另一边则ท是酒柜和雪茄柜,正对着门口是欧晏落的办公桌,还有挂在墙上让人移不开眼的名画。
卡拉瓦乔的《朱迪斯ั与霍勒弗尼》。
身穿黑裙的美艷寡妇色诱暴戾的将军,灌醉男人,在床上用剑将他斩首,手起刀落,血溅四方。
“你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