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诺夫说。“可是你说过，这个电脑并没有犯下一点误差。”
特维兹两手一摊。“我当初没相信电脑。我不敢，所以我就花了一天的时间，把我们目前的位置，与‘蛙跳’所对准的位置查了一下。一点差距也量不出。连点错都找不到。”
“对，去找那颗传奇中的原始星球。所以他就更应该到‘川陀’来。难道说，这名教授晓得‘地球’在哪里吗？你晓得？我晓得？难道我们有把握它绝对存在，真的存在过吗？他们当然应该先到‘川陀银河图书馆’来，找一找必需的资料é，也只有这里还能ม找到一点资料啊！我一直到这刻才认为，情况根本还未到所讲的‘危机阶段’，认为‘第一基地’的人会到这来，而我们也将由á这个人那ว里，探知我们想要知道的事。”
“不错。是有关于你的怀疑ທ‘第一基地’的特维兹。”
她似乎很年轻，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年轻许多；只是因为干粗活的关系，才使她看起来较为老成。她绝不可能超过廿五岁；这种年纪的女人，在“川陀”早ຉ就结婚了。由á她打的发结就可以看出她还是个ฐ处女，这点他绝对有把握。由á她昨天骂男人的态度，一般的农夫汉子是不敢随便惹她的，弄不好反而挨她一顿老拳。再说她的长相也不吸引人。虽然她花了点工ื夫打扮自己，她的脸孔还是很平庸，两ä只手膀子又红又粗。他只能看出她的面貌中ณ有股英气，而绝非秀美。
“老师，你说过我能写信给你。你说只要写‘发言人之家，房号十七’。我现在写好亲自带来了，是我亲手写的，老师。”她很得意的说。“而且你昨天会对鲁匪南说过你的名字叫甘迪柏，老师，所以找就找到你了。”
这一串逼问完全乱了章法。甘迪柏迟到已经不可原谅了，再加上他未经报备擅自进入会场，就罪加一等了。现在，竟然他未经“首席发言人”首肯，就抢先说话，简直罪无可逭了。
甘迪柏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得拉米趁着她环视一张张脸孔，触探一个ฐ个心灵之际，只用了微微一刹那的时间去思考了一下这件古怪事，然后，她的眼光就落到了那ว张空的位子上那个后生小子的位置上。
“这个嘛，得拉米发言人，我可不知道。”得拉米望了望四周那些拉长的脸孔。除了“首席发言人”之外，照ั理讲应该还有十一张脸孔。总共只有十二张。五百年来“第二基地”的权力和职责已经大大扩张延伸了，然而任何企图增加发言人的提议，却一直都被否决掉，人数始终维持在十二个人。
特维兹说“帮帮忙，别这么难过好不好，詹诺夫，别悲观好不好？我们要去找‘地球’啊！”“可是只有到‘川ษ陀’去才”
特维兹想到这里，不由得心旷神怡的笑了起来，他以诚挚的语调说“多告诉我一些‘地球’的事吧，詹诺夫。”
“太好了，甘迪柏发言人。单凭这个就足以使你——假如我死了或者退休的话——当上首席发言人了。”
甘迪柏利用他灵活自如的“显微方程推算式”节省了一些被浪费掉的时间。这套推算设计，直到十年前才正式推出问世，而首席发言人一直没抓到诀窍去操控它。这套设计能够把“谢顿ู计划ฐ”任何一部分的时空找到，以三度空间显示出来，既不需要墙壁，也不需要仪表操控。甘迪柏晓得对方不内行。首席发言人也清楚对方知道他不内行。
既然甘迪柏直到现在还没听到要他坐下的邀请，对方的反应和态度，也正是使他自己所感到的那ว种动摇，没有变本加厉的恶化下去。因为ฦ“首席发言人”绝不可能对他讲的这点毫不理解。
“发言人”之间彼此所用的语言，在速度上和优雅细致上，都有着它的长处，然而在表达所谓真正的本意时，却有着过于单刀直入的缺点。
“基于对过去的认识，对，是基于发生过这些不幸事件，不过科技也在不断进步啊。在任何大到足以对宇宙飞船造成伤害的陨石接近前，我们早已๐采取闪避措施了。当然，假如同时之间，从四面八方都有陨石射向我们的话，也许我们会很难闪避，可是这种发生率却微乎ๆ其微到不可能。”
“大气层可以保护我们不被陨石侵袭。还有，放射线。”
“都是些不合我尺寸和味道的衣服吧。”
一名警卫走上来。“你们该上船了，两位！”
“还有个问题。如果碰巧ู特维兹找到了‘第二基地’，或者是我们获得了怀疑它存在的理由——不管这两ä个人的死活——之后呢？”
“空的！至少连个ฐ人都没有。”
詹诺夫脸上闪过一阵恼火的表情。他清清嗓子说“以前，‘特米诺’也没有人类。他们都是由别ี的世界移过来的。这你总该知道吧？”
“很好，假如这正是你所需要的市长女士！”（他差点忍不住想吼出一句“老太婆”）
特维兹说道“什么样子的折衷？”
“我们只是奉命护送你回家。”
中尉说“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先生。”
“可是假如一旦真有人确实有这种感觉呢，市长女士？那又会如何？”
贝拉诺仍旧没把头抬起来望。她说“这是你的看法吗？特维兹议员？”
“既然如此，”甘迪柏说“是否我能唤醒这名农妇，叫她退庭，我已经安排好，叫外面的人帮她恢复了。”
当诺维被他扶送出去之ใ后，他就说“让我很快的一下。心灵能ม够而且曾经…被远超过我们能力的力量所改变过。由这一点，我们也就可以推断出，‘图书馆’中的那些有关于‘地球’方面的资料，必然也被人动过手脚；那些真正的资料管理员中，一定也有人在暗中受人支配着…在我们无法预知，甚至连他们都不自觉的情况下…去清理过电脑记忆库。现在，我们也亲眼看到เ了我当时是如何被他们阻挠，不能准时参加会议的真相了。如此一来，必然的结果即是，我因此就会被你们认为蔑视‘发言人会议’，而遭到เ弹劾解职。这中间的因果关系，乃ี在于你们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这种强大的势力所左右和玩弄了。”
得拉米上身向前倾俯。她显然在发抖。“如果你所说的这个组织如此聪明，那你又是如何发现出来的呢？”
甘迪柏微笑道“并不是我能，”他说。“我在经验和能ม力方面，绝不比任何一位发言人要强；当然更不能与‘首席发言人’相提并论。可是很必然的，这群所谓‘反谬尔人士’，也并非绝对聪明到เ对任何事情都能未卜先知。或许他们选中这老农妇的主ว要原因，乃是因为她心灵最为单纯的缘故吧。她本身的个性，就倾向于同情她所称之为ฦ‘学究’的人，对他们崇敬向往。”
“而且，一当这件事平息之ใ后，与我认识的梦想就引发了，她也想当…想成为一名‘学者’。于是在第二天早ຉ上，她心里就怀抱着这个ฐ愿望跑来找我。我对她这种特殊的野心感到เ奇怪，就对她心灵加以研究，然后才发现其中ณ的转变和这种情形的涵义是什么。如果那群‘反谬尔人士’挑选的，乃ี是个比较不倾向‘学者’的其它任何农妇之一，那么他们在她心灵上所进行的调整，势将更大，而留แ下的痕迹也将更为明显。这一次，‘反谬尔人士’估计错了…或者说，他们没有预测到突变情况。他们之能ม如此控制人类心灵的强大力量，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得拉米说“首席发言人和你，称这群人叫‘反谬尔’…‘反谬尔组织’，我想，大概是他们似乎ๆ并不像谬尔去干扰‘银河帝ຓ国’重新建立的‘谢顿计划’，而且千方百计的让该‘计划’顺ิ利推展。如果‘反谬尔’真是这么做的话，为什么他们对我们又是危险的呢？”
“那么เ我要反问你一句…为什么他们要如此努力呢？假如他们不是为了某种特殊意图，他们何必如此？我们不知道这个意图是什么。一名讽刺家会说，他们也许打算在将来某个时刻๑，会把‘计划’扭转到另一个方向；届时那个被扭转的方向，或许对他们比较适合，而比较不容易讨好我们。的确，这种看法也正是我的感觉，即使我本人对‘讽刺๐主义แ’并不精通。是否得拉米发言人，只是基于她对‘第二基地’，以及‘银河系’整个未来之ใ爱的缘故和立场我们也了解她的确具有如此崇高的情操…才如此斤斤ภ计较，而不冀望任何报酬呢？”
会议上顿时响起一片克制ๆ不住的哄笑，甘迪柏晓得，他已๐经赢了。而得拉米也在显然的明白她已经彻底败北的那一刻之ใ间，脸上闪过一道有如雷电交加般的怒火。
甘迪柏说道“当我最初ม碰到那名农夫狙击我时，我马上…而且只想到…就认为ฦ是有位发言人在暗中搞鬼。可是等我研判这名农妇的心灵后，我才晓得，我对阴谋的情节是猜对了，而对发动这个阴谋的人，却猜错了。对当初我的误解，谨在此向各位告罪。”
首席发言人说“我相信这个ฐ道歉应该是妥当的…”
得拉米打岔了。她现在又再次恢复了平静…脸上充满友善，声音中一片祥和。“恕我打一个ฐ岔，首席发言人，如果我能ม够打岔的话…让我们就此终止这项弹劾案。此刻，我将不再投票赞成这项ำ指控，而且我想在座诸位也都不如此了。我甚至进一步的建议，立即把这次针对发言人不良纪录的指控，予以撤销。甘迪柏发言人完全表现优良而且适当。我还要恭贺他…为ฦ我们发现了一项ำ绝大的秘密和危机，成果非凡。我对我早先的敌意，谨在此向甘迪柏发言人诚挚的道歉。”
她一脸真诚的对甘迪柏绽露微笑时，甘迪柏甚至对她如此轻易就可一改前态的能ม力，感到เ有点羡慕。她能ม见机收篷转舵，正可以尽量减少自己的损失。他同时也感觉出，她是以退为进的在准备新的攻击前奏。
他很肯定，第二波攻击将是相当不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