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斜卧在榻上,四周堆满着一束束竹简,简上墨痕未干。粗糙的指掌握着朱笔,正在批注孙子兵法,信手挥毫,笔墨酣畅ม。
穿着无绣素色绢衣,长可及地的发扎着素色绢带的沉香,低垂着脸儿,轻盈的伏地为礼,素色的绢袖散在身畔,如蝴蝶的羽翼。
这次,他欣然应许。
我会派人,替你取回香匣。
还有一件事,也要请中堂大人费心。她说着。
因为她的容貌,暴虐残忍的他,愿意给予她极为罕见的耐心,甚至还和颜悦色的问道:什么事?
自从征伐北国之后,各地物力维艰,香料难以运抵凤城,我香匣内所用的香料é,已缺了一百一十余样,至今未能补齐。
列出你所缺的香料,我会让人去搜罗齐全。他一概ฐ应允。
多谢中堂大人。
不用谢。关靖的拇指,轻轻的擦过,她的唇瓣,笑得无比温柔,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真的,不用谢我……
她难以呼吸。
瞬间,她以为ฦ,关靖要吻她。
他低下头来,男性的薄唇,悬宕在她的唇瓣上,只剩一个呼吸的距离。
虽然她早有了视死如归的决心,但是事到เ如今,她却无法确定,是否能忍受他的吻。
白嫩的小手在身侧,悄悄握紧,连指尖都陷入掌心,她全身僵硬的等待着、感觉着,他慢之又慢的靠近、靠近、靠近……
就在吻上她之前,关靖蓦地停住,不再朝她逼近,薄唇弯成更深的笑。
两人靠得太近,近到她能ม感受到,他微笑的弧度。
你,是一个ฐ很好的礼物。关靖说道,缓步后退,走回绣榻旁。他背对着灯火,火光围绕着他高大的身躯,而他的脸庞却因为背光,让人瞧不清他的表情。带她下去,好好伺候。他说道。
奴仆们躬身,转身面对沉香,连看也不敢看她一眼,更别说是碰触她,而是恭敬的朝大厅之侧的圆门伸手,为ฦ她引路。
沉香在奴仆的带领下,一步步的走出大厅,娇小的身子却始终僵硬着,难以行动自如。即使背对着关靖,她却还清楚的感觉到,他依然在看着她。
而她的唇瓣,也依然残余着,他呼吸的温度。
以及,他的那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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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香匣就已๐经送到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