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还有话要说。上面我所说的只是大多数人的反应，可是还有一种少数人的反应，对应的几率也非常之ใ高。当我们这个守护者、控制者的角色曝光之后，会有少数人非但不感到เ满足，反而会对我们产生很大的敌意。这项ำ推导是根据勾里洛夫定理…”
“没关系，继续说。”
他的前任曾经击败过骡，然而那场大规模奋战所留下的后遗症，至今仍然扰乱ກ着谢顿计划的前途。过去二十五年以来，他与他所领导的组织，致力于将满是顽ื固、愚昧人类的银河重新纳入正轨——这是一项ำ艰巨至极的工作。
室内有一个较为显眼的物件——元光体，内部珍藏着谢顿计划的所有细节。
程尼斯感到那ว股自信几乎快要满溢出来，似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骡本来可能ม还残存的不安情绪，如今已经渐渐消失了。
“喔，不，”骡大笑起来，笑声高亢而充满自信。然后他说“我并不是普利吉，我不需要对你作任何解释。你有许多自以为是的理由，不管那ว些理由是什么เ，你的行动符合我的需要，我也就懒โ得追问下去。”
他们是不是每天都刮脸？普利吉手上戴的戒指是什么เ矿物…以及其他数不胜数的怪问题。
欢迎外来访客而刻意做作出来的尊严，仿佛终于功成身退。长老们开始对客人表现出亲切与好奇，将乡下人的敦厚淳朴表露无遗。
“当然是第二基地。”普利吉绷着脸说。
“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否也得到了我心目中的结论。你有没有试过用演绎法分析这个问题？我的意思是说，以随机的步骤搜索ิ各个星体当然很好，为了执行这种搜索，你在过去五次的远征中，做了无数的星际跃迁，这是很明显的事情。不过，你是否计算过，照你这种进度，想要将所有已๐知世界搜完一遍，得花多少时间？”
然而，谜一般的第二基地依旧存在，因此也就成了众矢之的。骡必须将它铲除，才能ม完成征服银河的壮举；而第一基地为ฦ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理由，也非得把它找出来不可。但是它究竟在哪里？却没有任何人知道。
而嘉丽贵妇也有相同的感觉——她与史铁亭并没有任何名分，只能说他们的关系介于朋友与夫妻之间。
这天傍晚，在史铁ກ亭统领的私人寓所中，这三个人聚在一起，除此外没有其他人在场。第一公民的身材魁梧，穿着他心爱的舰队司令制服，显得光芒耀眼，令人不敢逼视。他坐在一张未铺椅套的塑质座椅上，表情严肃，眉头深锁，全身跟椅子一样动也不动。他的首相列夫·麦拉斯ั站在前面，心不在焉地面对着他，修长而神经质的手指不停地抚着老脸，从鹰勾鼻摸到瘦削的脸颊，再从脸颊摸到长着灰胡子的下吧，然后再回到鹰勾鼻上，如此反覆着。嘉ล丽ษ贵妇则以优雅的姿ู势坐在铺着毛皮的长椅上，丰满的嘴唇微微噘起，还在轻轻地打颤。
“阁下，”麦拉斯ั终于开口——对于自称第一公民的统领，那是惟一的一种称呼。然后他说：“您对历史的一贯性认识不够，您个人一生经历了许多次重大的变化，导致您认为ฦ文明的发展同样不难骤然改变，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骡却为我们提出了反证。”
“可是有谁能够效法他呢？他可是一个ฐ超人，这点您别忘了。而且即使是骡，也不能ม算是完全成功。”
“卜吉——”嘉丽ษ贵妇突然抽噎起来，但是第一公民做了一个凶狠的手势，吓得她不敢再出声。
史铁亭统领以严厉的口气说道：“嘉丽，不要打岔。麦拉斯，我受不了一直这样无所作为。前任统领ๆ穷毕生精力，将舰队训练成一支无敌于银河的武力，却未能ม活着看到它派上用场。我是不是也要步上他的后尘？我——一个舰队总司令？”
他继续说道：“你知道这支武力多么容易腐朽吗？目前，它已๐经成了国库的累赘，可是却无法有任何回报。军官们都渴望赢得封地，士兵们期待着攫取战利品，整个ฐ卡尔根都希望重建帝国的光荣，你有没有能ม力了解这一点？”
“您说的这些，都只是表面的理由，”麦拉斯ั回答“不过我可以了解您的意思。封地、战利品、光荣——能ม够得到当然令人兴奋无比，可是其间的过程却总是危险万分，而且充满了悲惨与痛苦。别ี忘了开战的狂劲是撑不了多久的。而且鉴于历史的教训，攻击基地绝对不是明智之举，即使是骡，也知道避免…”
嘉丽ษ贵妇湛蓝而空洞的眼中ณ漾着泪水。最近这些日子以来，卜吉已๐经很少来看她了，今晚他好不容易答应要陪她，没想到เ首相却硬闯了进来——这个ฐ可怕、精瘦的灰发老头，每次瞪着她的时候好像都能ม将她看穿——而卜吉竟然答应接见他。她不敢再说什么，生怕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实在很不喜欢史铁亭现在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强硬而急躁。他说：“你这个食古不化的学究，基地虽然领ๆ域广大、人口众多，可是他们却是一盘散沙，根本就不堪一击。这些年来，他们表面上的团结只是一种惯性，而我有足够的力量将这种惯性击溃。你是被基地当年的气势给唬住了，那ว时候他们是银河中惟一拥有核能的世界，侥幸躲过垂死帝ຓ国的最后一击之后，就只剩下各地拥兵自立的军阀与他们为敌。那些军阀个个是头脑简单之辈，拥有的战舰都是帝ຓ国时代的旧ງ货，当然无法和基地的核动力星舰对抗。
“可是，我亲爱的麦拉斯ั，骡的出现使这一切完全改观。他将基地密藏的知识散播开来，让半个银河都知晓了这些秘密。基地垄断科学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如今我们已足以和他们匹敌。”
“可是还有第二基地呢？”麦拉斯ั冷泠地问了一句。
“可是还有第二基地呢？”史铁亭用同样的口气重复了一遍，再说“你可知道他们的意图？他们花了五年的时间才阻止了骡——如果真的是他们做的，不过还有不少人怀疑这一点。你难道不晓得吗？基地的许多心理学家和社会学家，都一致认为自从骡出现之后，谢顿ู计划已经完全被粉碎了。如果这个计划不再存在，那ว么เ我就有可能填补这个ฐ真空，任何人都有这个ฐ资格。”
“我们对于这方แ面的知识，不足以保证我们能赢得这场赌局。”
“我们自己的知识可能不足，不过我们的行星上，刚好来了一位基地的访客，这件事你知不知道？那ว个ฐ人名叫侯密尔·孟恩——据我所知，他写过不少研究骡的文章。正和我刚才说的一样，他也认为谢顿ู计划早已不复存在。”
首相点点头，答道：“我也听说过这个人，至少知道他发表的文章。他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他想请求我们允许他进入骡殿。”
“真的吗？我们最好还是拒绝。整个行星就是靠那ว些迷信维系着，避免触碰那些问题才是明智的做法。”
“我会考虑考虑——然后我们再来讨论这个ฐ问题。”
于是麦拉斯便鞠躬告退。
此时嘉丽贵妇泪汪汪地说：“你在生我的气吗，卜吉？”
史铁亭猛然转过身来，对她吼道：“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吗？当着别ี人的面，绝对不要叫我那个可笑的名字！”
“你以前喜欢我这么叫的。”
“好吧，可是我现在不喜欢了，以后绝对不准再犯这个错误。”
他气乎乎地瞪着她，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容忍这个女人，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她是一个ฐ柔弱的绣花枕头，抚摸起来的感觉实在很不错；而她那ว温顺的感情，也可算是刻板生活的一种简单调剂๘。然而即使是那种感情，现在也已经令他感到厌倦——她竟然梦想着要嫁给他，想要成为第一夫人。
简直是荒唐！
当他还是舰队司令的时候，她的确是一个很称职的伴侣——可是现在他已经成为ฦ第一公民，而且眼看就要征服银河，像她这种女人当然不再适合。他需要几个ฐ血统高贵的子嗣，帮助他统治未来的领土。这点是骡从来无法做到的，也是骡的传奇生命终结之后，他的帝国便立刻๑瓦解的真正原因。他，史铁ກ亭，需要一位基地的名门闺秀为后，两人携手共同建立一个朝代。
他一肚子不高兴地想到，为什么เ现在还没有把嘉ล丽给休掉？这样做根本不会有任何麻烦，当然，她一定会哭哭啼啼一阵子——可是他又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偶尔也挺可爱的，即使只是偶尔而已๐。
嘉丽ษ现在又展现了欢颜，因为那个ฐ灰胡子老头已๐经走远了，卜吉那张如花岗岩的脸孔也渐渐变得柔和。她盈盈起身，向他依偎过去。
“你不会再骂我了吧，是不是？”
“不会的，”他心不在焉地轻抚着她“现在安安静静地坐一会儿好吗？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关于那个基地来的人吗？”
“没错。”
“卜吉？”她欲言又止。
“什么事？”
“卜吉，那人还带了一个ฐ小女孩一起来，你告诉过我的，记不记得？她来的时候，我能ม不能见见她？我从来都没…”
“你说，我为什么要让他把那个小鬼一块带来？我的会客厅是幼儿园吗？别再提这种荒谬的念头了，嘉ล丽ษ。”
“可是我会照ั顾ุ她的，卜吉，根本不会让你烦心。只不过因为我难得看到小孩子，你也知道我有多么喜欢小孩。”
他用嘲讽的目光瞪着她——她对这一套从不感到厌倦。她喜欢小孩，意思就是说喜欢他的小孩，也就是说他的子嗣，说穿了就是希望嫁给他。想到เ这里，他突然笑了起来。
“你说的那个小东西，”他说：“其实是个十四五岁的大女孩，或许跟你差不多高了。”
嘉丽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说：“还是让我见一见好不好？她可以告诉我有关基地的一切。我的祖父就是基地人，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好想去那里看看。你能ม不能找个时间带我去，卜吉？”
史铁亭听到她这么เ讲，脸上不禁露出微笑——也许他真的会这么เ做，不过却是以征服者的身份前往。这个想法令他感到相当高兴，语气也就因此缓和许多：“我会的，我会的。你可以见见那ว个女孩，和她畅ม谈基地的事情，不过你们得离我远一点，懂不懂？”
“我不会烦你的，我保证，我会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去。”嘉丽觉得好开心，最近这些日子，她很少能ม像今天这样称心如意。她用双臂搂住他的颈子，感觉他在轻微的犹豫之后，全身的肌肉松弛下来，把壮硕的脑แ袋轻轻靠向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