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滨,有一座土山,名流魂山。山如伞盖,高五十丈。
流魂山面积不大,纵横三里共计约十里平方。
流魂山下有一个村子,与山同名,名为流魂村。
流魂村世代耕种,长期与世隔绝,繁衍至今已有百来户人家。
屋宇错落,田陌纵横,绿树掩映,鸡犬相闻,虽不如大城镇繁华热闹,却独有一份安静祥和,宛若世外桃源。
天sè渐晚,家家户户的烟囱开始冒出白烟,那是勤劳的妇女在烧水做饭了。
炊烟袅袅,偏好和风娴ຒ静,道道炊烟凝而不散,直冲上云霄,似擎天巨擘,景象蔚为壮观。
在大人们准备晚饭的时候,村子口,一群孩子追逐打闹,笑声远近相闻。
“王大壮,加油!”一帮孩子使出吃nǎi的劲拼命喊,小脸涨得通红,赛过西天边的晚霞。
二十来个未成年的孩子,围在一块空地上,兴致勃勃地看着两个男孩子在角斗ç。
场地中间两个男孩子在激烈的厮打在一起,你扳我的肩,我撬你的腿,斗得不亦乐乎。
忽然场地中间传来一个声音——
“王大壮,你输了。”话音刚落,瘦小男ç生一个过肩摔把另一个又胖又壮的少年重重摔在地上。
平地扬起一阵灰尘,肥壮少年呻吟一声,一时半会竟起不来。
说话的正是那瘦小的少年。
围观的孩子们忍不住都叹了一口气,垂头丧ç气地叫起来:“怎么搞的?王大壮又输了!”
一个扎着冲天小辫子的女孩叫起来:“不对不对,是钟晓梵太厉害了!”
这话一出倒也没人反对,单从体形上来说,王大壮比得上两个钟晓梵,但是十多次较量都是以王大壮失败告终。
所谓事实胜于雄辩,钟晓梵的厉害所有孩子都不得不承认。
钟晓梵把摔倒在地的王大壮拉起来,笑道:“王大壮,还比不必?”
围观的一帮孩子唯恐天下不乱,纷纷叫嚷起来:“王大壮,再比一次,我们给你加油!”
王大壮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嘴角一撅:“有种你们自己上,就会耍嘴皮子!”
说完王大壮转过身来对钟晓梵说:“这一次是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不过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将你打趴下!”
钟晓梵哈哈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拍了拍王大壮的肩膀,钟晓梵说道:“随时等你来战!”
王大壮一扫失败的yin霾,右手一挥:“小的们,回家吃饭去喽!”说着迈开脚步往家里走去。
王大壮拍了拍肚皮:“我都快饿扁了!”
“就是,大壮哥如果不是肚子饿,早赢了钟็晓梵!”
王大壮没好气地骂一句:“马屁ing!”
人群中爆一阵哄笑,随后一哄而散。
十多个少年紧跟着王大壮往村尾走去,他们是和王大壮一起住在村尾的,是王大壮的死党。
剩ທ下村头的几个少年围着钟็晓梵赞个不停。
“钟晓梵,你真厉害!”
“你是我们流魂村最能打的!”
“王大壮都是你的手下败将,真牛!”
“王福,吃饭!”
“大妞,回来吃饭啦!”
“小三子,你死哪去了?还不回来吃饭!”
一声声父母的呼唤打断了小伙伴的热情,他们一个个冲钟็晓梵说了再见,眨眼间就一个不剩了。
望着一个个撒脚丫子奔向家中ณ准备享用晚饭的身影,羡慕就像是一颗疯长的藤蔓,瞬间挤满了钟็晓梵的心房。
想象着开门时迎接这些孩子的温柔笑脸,钟晓梵眼中忽然起了水雾。
转过身,一步步往那ว个空荡荡的“家”走去,这个在伙伴眼中风光无限的少年王此刻๑是如此的落寞。
夕阳把他的身影拖得老长老长,寒风渐渐起了,暮sè混着苍凉在一阵阵欢声笑语中ณ肆意蔓延,不一时将整个流魂村裹入沉沉黑纱之中。
村子东头,一间破旧的茅屋,一片黑漆漆。
钟晓梵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最后,轻轻地,推门而入。
“咔,咔,咔”一阵火石的摩擦声过后,一束昏黄、摇曳的光线自茅屋的窗透出。
透过这扇窗,可以看见,一个少年在对着油灯呆。
“爷爷”钟晓梵轻轻地道,泪水无声地划ฐ过脸庞。
不远处灯火通明的一座屋宇里,一个扎着冲天小辫子的女孩正在对着窗子呆,窗外一片黑暗。一灯如豆,静静缩在最东头的茅屋中。
“阿雪,在看什么呢?”
小女孩回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妈妈,想哭。
“娘亲,钟晓梵真可怜。他爷爷走了,现在,就剩他一个人了。”
阿雪的母亲叹了一口气,将女儿揽入怀中,久久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玉兔东升,洒下一片银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