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四

那时我已病得半死,风疹般的小块布满全身,奇痒无比,有的已开始溃烂。脸部肿得一按就是一个浅坑。郑闯偶然来探望,忘不了携带些礼品:一小纸袋白糖,或是一点点肉松,每回他都说:我只剩这些了。我羞于接受,因为ฦ这馈赠中充满异彩:郑间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这送给除我之外的第二个女孩。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他气哼哼地说,"我跟别ี人都相处不错,没有冤家。"

"你是说我吗?"

这无疑是当头一棒。第一步还未跨稳,就把个上司惹火了。我想不能就此罢休,必须扳回僵局。于是就解释说,能ม哭出的人其实是比欲哭无泪的人要舒畅。

我常常产生幻觉,仿佛那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就是我自己。痛苦化成了深刻的怨恨,它教会我斜着眼瞧她,眼光很邪恶;有时我想死,用之来报复母亲。可是那股恨里却很复杂地裹๥着一种特别的爱,简直畸๲形。我越是在心里遗弃她,就越想维护她,弥补对她的遗弃。我想,这大概ฐ是血缘带来的一脉相承的亲近感,它真叫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