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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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厚黑丛话》,是把平日一切作品和重庆《新蜀报》表的《□随录》,《济川报》表的《汲心斋杂录》,连同近日的新感想,糅合写之,所讨论的问题,往往轶出厚黑二字之外。诸君可把这“厚黑丛话”四字当如书๰篇名目,如《容斋随笔》、《北梦琐言》之类,如把这四字,认为题目,则我许多说法,都成为文不对题了。

我这《厚黑丛话》,不断写去,逐日《华西日报》表,究竟写好长,写好久,我也无一定计划。如无事故,而又心中高兴,就长期写去。凡批评的文字,只要在报章杂志上表过的,无论赞成或反对,俱一一刊入;且反对愈烈者,我愈欢迎。我是主张思想独立的人,常喜欢攻击他人,因之ใ也๣喜欢他人攻击我。有能痛痛快快的攻击我,我就认他是我的同志,当然欢迎。惟文字冗长,词意晦涩者则不录。其直接寄我之信函,而未经报章杂志披露者亦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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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癸卯年,下一个疑ທ问道,孔孟的道理,既是不对,真正的道理,究竟在甚么地方?这个疑团,蓄在心中,迟至二十四年,才勉强寻出一个答案,真可谓笨极了,我重在解释这个疑问,很希๶望阅者指示迷途,我绝对不敢自以为是,指驳越严å,我越是感激。如果我说错了,他人说得有理,我就抛弃我的主ว张,改从他人之说,也未尝不可。诸君有赐教的,请在报纸上表,如能交成都国民公报社社ุ长李澄波先生或成都新四川ษ日刊社ุ社长周雁翔先生代转,那就更好了。

3.冲

即空闲之意,分两种:一指事务而言,求官的人,定要把一切事放下,不工不商,不农不贾,书๰也不读,学也不教,一心一意,专门求官。二指时间而言,求官的人要有耐心,不能ม着急,今日不生效,明日又来,今年不生效,明年又来。

刘邦天资既高,学历又深,把流俗所传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五伦,一一打破,又把礼义廉耻,扫除净尽,所以能够平荡群雄,统一海ร内,一直经过了四百几十年,他那ว厚黑的余气,方才消灭,汉家的系统,于是乎才断ษ绝了。

项ำ羽拔山盖世之雄。咽鸣叱咤,千人皆废,为什么身死东城,为天下笑!他失败的原因,韩信所说:“妇人之仁,匹夫之勇”两句话,包括尽了。妇人之仁,是心有所不忍,其病根在心子不黑;匹夫之勇,是受不得气,其病根在脸皮不厚。鸿门之宴,项ำ羽和刘邦,同坐一席,项庄已经把剑取出来了,只要在刘ถ邦的颈上一划ฐ,“太高皇帝”的招牌,立刻可以挂出,他偏偏徘徊不忍,竟被刘ถ邦逃走。垓下之败,如果渡过乌江,卷土重来,尚不知鹿死谁手?他偏偏又说:“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我念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这些话,真是大错特错!他一则曰:“无面见人”;再则ท曰:“有愧于心。”究竟高人的面,是如何长起得,高人的心,是如何生起得?也不略๓加考察,反说:“此天亡我,非战之ใ罪”,恐怕上天不能任咎吧。

拙著《宗君臆谈》,流传至北平,去岁有人把《厚黑学》抽出翻印,向舍侄征求同意,并说道:“你家伯父,是八股出身,而今凡事都该欧化,他老人家那ว套笔墨,实在来不倒。等我们与他改过,意思不变更他的,只改为ฦ新式笔法就是了。”我闻之,立航信说道:“孔子手著的《春秋》,旁人可改一字吗?他们只知我笔墨像八股,殊不知我那部《厚黑学》,思想之途径,内容之组织,完全是八股的方แ式,特非老于八股者,看不出来。宋朝一代讲理学,出了文天祥、6秀夫人诸人来结局,一般人都说可为理学生色。明清两代以八股取士,出了一个ฐ厚黑教主来结局,可为ฦ八股生色。我的厚黑哲理,完全从八股中出来,算是真正的国粹。我还希望保存国粹的先生,由厚黑学而上溯八股,仅仅笔墨上带点八股气,你们都容不过吗?要翻印,就照原文一字不改,否则ท不必翻印。”哪知后来书๰印出来,还是与我改了些。特此声明,北平出版的《厚黑学》是赝本,以免贻误后学。

大凡有一种专门学问,就有一种专门文体,所以《论语》之文体与《春秋》不同,《老子》之文体与《论语》不同,佛经之ใ文体与《老子》又不同。在心为思想,在纸为ฦ文字,专门学问之明者,其思想与人不同,故其文字也与人不同。厚黑学是专门学问,当然另有一种文体。闻者说道:“李宗吾不要自夸,你那种文字,任何人都写得出来。”我说:“不错,不错,这是由á于我的厚黑学,任何人都做得来的缘故。”

我写文字,定下三个要件:见得到เ,写得出,看得懂。只求合得到เ这三个要件就够了。我执笔时,只把我胸中的意见写出,不知有文法,更不知有文言白话之ใ分,之字的字,乎字吗字,任便用之。民国十六年刊的《宗吾臆谈》,十八年刊â的《社会问题之ใ商榷》,都是这样。有人问我:“是什么文体?”我说:“是厚黑式文体。”近见许多名人的文字都带点厚黑式,意者中ณ国其将兴乎ๆ!

有人说:“我替你把《厚黑学》译为西洋文,你可把曹操、刘备这些典故改为西洋典故,外国人才看得懂。”我说:“我的厚黑学,决不能译为西洋文,也不能改为ฦ西洋典故。西洋人要学这门学问,非来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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