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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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十月五日晚十一点二十七分，江城市金粉街虹光酒店某房间三男子引爆易燃物引室内火灾全部身亡目前具体起火原因警方正在调查之中"，我和堂姐翻阅了所有报纸，终于一则令人更为震惊的消息曝光，"十月六日凌晨一点，金粉街三男两女惨遭杀害；据目击者称凶手身高约一米七八左右，体形偏瘦；戴黑色面罩，手持短匕；携有枪支。警方正在极力通缉凶手，声称三日内破案，以安民心。"堂姐喝了口粥说还真是个高智商罪犯！我已经快要疯了，除了他还能有谁！小时候我们和一帮不认识的小孩玩打仗；我当国王，他便做杀手。"战争"结束了，他抓获了其余八个ฐ俘虏；然后门罗用红线拴住他们每个人的脖子最后像捆蚂蚱一样捆起来；说要实施绞刑一个ฐ不留。晚上回家他们的爸妈告到了园长那儿；说他们孩子是不是受了虐待；脖子上都有条绳子一般粗的红印。门罗是个天生的杀戮者，要求人们唯命是从的是他；怒骂这个ฐ世界太过死寂的也是他；有一次他按着遥控器一个一个ฐ地翻看电视频道；我在旁边躺着睡觉醒来时他正在看人与自然；他说野兽其实很可怜很值得同情，我问为什么，他说他们生性孤独。在那寂静的夜里，偶尔有人来回走动；只有电视里猛兽们时而出怒吼，头飘着，心也得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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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期我去了十四中ณ，门罗已经离开有两三天了；我便又扫兴而回，呆在家等门罗找我。然而半个暑假过去了，他仍旧不归。这天爸妈不在，我锁了门将钥๓匙丢在门上隐蔽处便匆忙去了门罗家。我和罗父聊到门罗时，罗父一阵不安，他问我：你觉得我们家门罗怎么เ样？我说很好啊！他拍拍我的肩膀，带我去了门罗的房间。门一推，我一看娃娃ใ鱼死了！罗父说当天门罗带回家就不行了；门罗在玻璃缸外面死死地封了层透明胶；很快娃娃ใ鱼就痛苦地窒息死了！我不敢看，一股浊气扑向了我；罗父掩了门，我问他为ฦ什么不扔掉都已经死了！罗父说门罗不让他说这是他自己的动物必须由它亲手安葬！晚上罗父留我吃饭说做了红烧鸡翅！我说不用麻烦我回家吃吧。夏天天黑得晚，我便安稳地在路上走着。可心却像被上了绞刑一样痛个不停；我想：他应该很痛快吧！终于苟延残喘地做了回冷血的杀手！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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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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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现被人照顾是一件幸福的事，尤其是陌生人。我问她叫什么，她说我叫乔枫，我说：是天龙八部里的乔峰吗？她说不是枫叶的枫。我说哦那你和门罗认识多久了？她说半个ฐ月；我算了门罗去重庆的时间，刚刚好，看来门罗是有意接近她的估计是报仇心切吧！她说：我可能ม喜欢上门罗了，我知道他在利用我接近牛翰为他母亲报仇但我还是不能控制自己我害怕他受到伤害！爱情的触觉果然是很敏锐，我觉身边的这个小女人是这么单纯，没有辨识力。上午十一点，门罗回来了，他买了些泡面和零食；然后摸了摸我的头说没事吧！我赌气说谁让你灌醉我的真是恶毒！门罗笑了还怪我酒量不行，这时电å话响了，门罗按了扩音示意乔枫和我不要说话！是牛翰，"你到底想怎样？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杀死我身边那么多人"。门罗重重地甩出一句话，"有些事情很难说清楚！想要你的女人活着你就快现身，别再藏着了！"说完门罗挂了电话，窗外飘起了早冬第一场雪，小镇变成了一片雪白；乔๒枫披了件厚毛衣踩着拖鞋向房间走去；留在她心里的两个ฐ男人她该如何取舍，是迁就是背叛，如同一把尖刀刺向她的胸口；无法逃避，只有闭上眼忍受一场无情的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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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问门罗：你打算怎么เ办？门罗不语，拧开一瓶碳酸饮料给我。我说：乔枫看来很喜欢你，不亚于晚霜。你怎么看？门罗说：这我知道。但我一定要杀牛翰，付出任何代价我都要他死！谁也不能阻拦我。我说：杀了这么多人你就不担心被枪决吗？这已经是八条任命了！门罗笑了把那本厚厚的圣经打开跟我说：听说过诺亚方แ舟吧！我来世再选择重新做人吧，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我不再问了，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又何必再增加他的伤痛呢就让他做他想做的一切吧！我长吁一口气，靠着沙半躺着。这时乔枫突然失声痛苦起来，房间的门被她一脚踹开了。她哭了很久ื，我们没有理她＆#39;๙她便又躺下睡了。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门罗正抓着她的双脚塞进了温水盆里。门罗说给你洗洗脚๐好好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是不是真的疼乔枫我不知道，但乔枫被感动更加死心塌地地跟随门罗是肯定的了。接下来的几天变得简单多了，乔๒枫不再胡闹，一切恍然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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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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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说过：“人应该一切都美：容貌衣衫心灵思想。”可在我看来，这样的人少得可怜。当门罗一心想着报仇时，他的心灵早已与思想行走在两条不同的河流里从此再也无法交汇了。没有善意也就没有爱，即便这个ฐ人值得爱，也无非虚伪地爱着毫无诚意可言。又是三个人一起生活，这种麻木的日子让我混淆了自己的角色，我不愿意直面现实，现实血淋淋地噬人心骨。生活在地球上任意一个角落的人都无法逃避罪恶感的桎梏，门罗也是如此。这天是乔๒枫的生日，门罗大清早ຉ便出了门；外面下着雪，门罗裹着厚厚的大衣拎着蛋糕和生日礼物回来了。我感觉到乔枫笑得很无力，接过礼ึ物的手也不太自然。门罗说：生日快乐！乔枫说谢谢，拉过来椅子让门罗坐在她旁้边；"你也坐啊！瞳"乔๒枫微笑地挥手让我也过来。我点了蜡烛，让她许个愿望。乔枫说：我的愿望很简单！你们永远陪在我身边。她含情脉脉地望着门罗；我知道这个我们只包括门罗，与我无关。门罗切了蛋糕块蛋糕给乔枫；又给我一块。我说我不吃了吧！门罗说拿着。晚上门罗接了牛翰的电话，门罗说他约了牛翰；后天晚上六点我妈坟前见！最后的复仇时刻๑就要到了。记忆里那晚乔枫总是守着门罗；我们都没有回房间，也没有开灯。蜡烛亮着，我半躺在背椅上抽烟想事情，乔枫闭着眼伏在门罗胸前；门罗手捧圣经，双腿竟开始抖；我知道他不是害怕，而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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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六号，复仇的前一天，阴，多云雾。街头一个ฐ小男孩突然跑到屋子里给我一个盒子，我打开了，是一个绿色的袋子。门罗喜欢绿色，大概是给他的，我便没有再拆开；进屋内门罗又让我替他打开，他正在洗澡。袋子里是些苹果，没有任何说明。我拿出一个ฐ给乔枫，乔枫说她不想吃。我硬塞了一个大的给她，她不说话只是傻笑。门罗抓着毛巾擦着头问是怎么回事。我说一个ฐ小朋友送来的。小朋友？门罗有些愕然，他推开门目光锐利地投向了远方。四周万籁俱寂，没有任何动静。人一旦进入变态的状态，神经是会高度紧张的。我拿起袋子一看，下面用铅笔写着细细的两行小字，还是整齐的楷书。是吴雨，门罗用水浸ฤ了浸袋子，原来是用线织的英文字母。"门罗，萧木说在母亲坟前埋有大量金器；这可能是牛翰杀害你母亲的真正原因！萧木昨天被枪决，这是他临死前托我告诉你的，是他害了你的母亲！他求你原谅他！吴雨"一切看似明了了，罗母生前获得一笔金器，价值连城。萧木告诉了牛翰，导致罗母招来杀生之祸。有人说，死人是会说话的；但我想人死说的话或许更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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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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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棉絮般的雪花继续飞舞在小镇的天空上方；门罗熄灭了烟，打着了火机信转眼间化作了灰烬。风越刮越烈，窗户上渐渐结了水汽，时间一长垂下锐利的冰锥。还是下午夜便黑了，乔๒枫一个劲地说冷；门罗便把外套脱下来给她；那天晚上谁都没有说话，复仇的日子终是要来了；或许天就要亮了，孤独和仇恨带来的后遗症就要和这群压抑的人说再见了。这晚，门罗擦了擦枪；别上匕，果然与报道的一模一样！我问门罗：你杀人用枪还是匕？门罗说逃跑的用枪；顽固抵抗的自然用匕。我说都用枪岂不是简单？他说这样解恨。不过电影里最高级别的杀手是从来不用枪的；大概门罗是杀手当中的特例，还是个ฐ少年冷血杀手。落雪的季节人们往往无事可做，都坐在房子里喝酒聊天打时间没有人争吵没有人无理取闹；有时想想这样的生活真是让人羡慕，但我们错过了最好的生活；它属于过去，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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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十二月二十七号，雪停了，风却刮得很冷。此时的街道，冷冷清清。乔枫忽然感到เ脊背一阵麻，我说别ี怕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乔๒枫微微点头双手将门罗攥地更紧了。我们早早ຉ到了墓地，门罗将花篮献在母亲陵前；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块红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玉，"妈妈！我又来了。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您又何必苦苦瞒我这么多年呢？不过妈您既然认我这个儿子那我又怎么舍得离开您呢？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认您这个母亲；谢谢您养育我这么多年，放心吧妈妈，儿子很快就来陪你你等我！"说完后门罗又叩了三头。美丽的坟墓上有雁群飞过，我抬头望望，原来他们在罗母坟上忠实地转了三圈，然后动情地飞走了。这时一声枪响震破了周围的寂静。门罗第一反映蹿到了草丛；然后按着乔๒枫也进了坟后的乱坟堆里能ม，我随后也躲了进去。牛翰终于来了，他身后有十多个ฐ身穿皮衣戴墨镜的犬牙。门罗关了电å话，一手捂住乔枫的嘴，一手抠动扳机冲两个ฐ身体背向我们站着的家伙"砰砰就是两枪；两枪倒了一双。牛翰慌了，打电话只是滴滴地响没人接，他头上开始出汗，大声疾呼：门罗你这孙子有种给我出来！我心想你不害怕不胆怯带这么多帮手做什么！转久了身边的保镖们也都吓得双腿直抖；门罗又是两枪，又倒了两个ฐ。牛翰彻底疯了，给我打穿他老娘的坟！牛翰冲罗母的墓碑就是一枪，门罗从野草丛悄悄绕前朝牛翰的右手就是一枪。牛翰暴跳如雷，又吼又叫！他跪在地上，满脸苦楚。假如他再站起来恐怕也只有上帝才能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