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凯又笑起来，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是你自己愿意当寄居蟹的，不能ม怨我。要不是你当初一意要辞了医院的工作，现在差不多也和我一样了吧。”
我带他们在咨询所里转了一圈。刚刚进去是接待室，有点医院候诊大厅的意思；再往里是谈话间、催眠间和日常事务办公室，最后面是我和另外一个助手的住房，分成两间，因为助手是女的。这里不需要什么特殊的设备，我尽量选择冷色的简单装饰，让这个空间显出让人心境平和的宁静和淡雅。
我急敲值班室的门，醒来的护士揉着眼睛低声抱怨着什么เ。“十三床不行了，快准备治疗车，联系急救科！”我几乎是喊出来的，她像是被吓了一跳，很快从朦胧中醒过来。“说什么呢？”
因为他的呼吸已经难以查觉，心跳也趋于停止。
“当时是学过了，不过现在三个人坐到一起，你是专家。所以让我好奇想，问问。”
“哪里……”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可能我自己也是刚刚才学到皮毛吧。这条路能不能ม走下去还说不定呢。弄不好过一两年，我又改行做我的医生去了。”
“那你就太不幸了。”小凯又开始往我们的杯子里加酒，“还要从最初ม做起，岂不是走了弯路？不过我觉得，你也不可能走到那一步上去。只要宣传得力了，你的事业肯定能ม起来。现在这社会，有心理问题的人一抓一大把。”
“宣传？我倒是也想。心理咨询所怎么宣传？去电视台赞助个什么เ片子，在屏幕右下角弄个ฐ小广告？那我直接就破产了，没那么เ多钱。事情总没有想的那么简单，还是慢慢来吧。”我转向奚望，“你怎么看？”
“不好说。”他很认真地回答，“刚ธ才小凯说的没错，现在这个社会里存在心理问题的人不少，可是能够认识到，能够承认的人并不多；即使承认了，相信心理咨询和治疗的作用并且敢于去找心理医生的人也不多。所以可能，真的要看运气。”
我慢慢点着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杯中的酒在灯光下折射着迷离的光，让我不禁想到了前途的渺茫。“如果我真的失败了，还要你们帮我。”
“说什么呢，”小凯向来反对悲观论调，“全天下那么多成功的例子，怎么可能偏偏就你失败。你不是说嘛，你想要看到完整的人，那就努力呗。就像是我们做手术一样，找到不断进取的感觉，就会看到成功，看到技术的进步，虽然那要很长的时间。完整的人，我知道这个ฐ世界上确实存在，但是可能不太多。你就把不完整的人全变成完整的吧。接着喝。”
我端起杯，转向奚望。他向我微微一笑，“祝你成功。”
“谢谢你们。”我会心地微笑了一下，端起杯一饮而尽。
每人两瓶酒下肚之后，酒精就开始慢慢挥起它的作用来，话说得更开，笑得也更大声。像是很久ื没有这样开心了，习惯了感慨的我又叹了口气。
“除了学习，你这三年下来就真没做别的东西？”小凯似乎总想让我给他讲些什么爱情故事听，可是我真的无法满足他的愿望。“没有，除了写作。”
“成果呢？”
“还没出来。当时大学那两本书卖的也不怎么景气，就没有什么信心了。现在想再写一本试试，如果成功了，就开始写作的道路，当然，也是业余的那种。”
小凯的脸上露出了很奇怪的笑，“不成功呢？不成功就放弃还是怎么着？”
我看了他一眼，“可能吧。”
说到这里大家居然都沉默下去了，像是每个人都在思考着什么。我也想知道，不成功之后除了放弃还有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奚望的目光里隐约多了几分忧郁，他又很久没有说话了。“奚望，”我不想让这样的场合冷落任何一个朋友，“什么时候能看到เ你女朋友？”
他微微笑了笑，“这几天吧。如果有时间，我带她去你那边看看。”
“云天。”小凯一颤一颤地点着头，“不可有——非——分——之想。奚望的女朋友可是绝对的美女。”
“说什么呢。”我平静地驳斥着他的话，“肯定不会有，我是那种人吗？太小看我了吧。”
小凯听了这句话哈哈大笑，奚望也轻轻笑起来。酒越喝越多，等到เ尽兴而归已是深夜。
因为有薄云的遮掩，月光显得很淡。这是一个难得的清凉的夏夜，城市街灯单调的光芒依旧，如水的夜色让我回想起了很多东西。上海这个ฐ城市，我早已不陌生。
但是我希望它把我看作一个陌生人。这次回来如同一个ฐ赌局，我可能ม在短时间内成就自己的事业，也可能从些一蹶不振。因为我知道，一旦我失败，就不可能再次为ฦ自己找回信心，因为ฦ放弃医学专业的付出实在是太大了。
紫琼早ຉ就睡了，我从她的门前经过的时候没有听到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