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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陈志明优势在于在生产管理上做出的突出成绩和技术创น新方面的优异表现,他的车间从任务完成情况上遥遥领ๆ先于其他车间,而在产品合格率、安全管理、队伍素质上尤为突出,同时他在车床技术革新上取得突破进展,正在申ã请相关专利;李军的优势则在于其庞大的关系网,这厮市里有人,听说省里也有人,总公司的很多积压产品都是通过李军的个人关系销售出去的----换言之,此人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对公司的经济效益颇有影响。

我不无担心地跟刀疤说:“张晓梅是个好闺女,你可别把她糟践了。”刀疤说你不是吃醋了吧?我说你当还是上学的时候呢。刀疤说你放心,什么เ人是什么人我还看不出来?他还说,美女对你评价不低,说你人是个好人,就是有时候脾气象驴。

那天我从李军办公室出来给郑美丽拨通电å话,郑美丽说这事不难,叫我稍安毋躁,“安稳在办公室等着,你们劳资科会有人去找你。”李军第二天就拿着调令过来叫我办手续,还跟我买຀好,说公司领导认为ฦ现阶段办理调动不合适,但他还是跟领导把你的情况说了一下,总算叫领导点了头,毕竟都不容易嘛哈哈哈。

这时候有人敲门,我一抬头,刀疤进来了。这是刀疤第一次来公司找我。我愣了一下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刀疤一边打量办公室一边说,刚下了飞机就匆匆赶来,“来看看卫大秘书。”我捶了他一拳说少拿我开涮。

我冷笑了一下,心想你还以为我多么เ贪图这个号称领导走狗的秘书工作啊?但我想我即使不在这呆着也不能是被你李军给搞回去的——这厮还不要把大牙笑掉?看来真要动用郑美丽的关系了。我心一横说:“李科,我听你的,反正我就是个普通工人,在哪干真的无所谓,但要是有人叫你办,你不办的话可能面子上会不太好看。”李军问你什么เ意思?我说我把话给你搁这儿,你看着办吧。临ภ走的时候我又将那盒中华拿在手里,冲他笑了一下。

这事要是放在几个ฐ月之前๩我一定一脚踹开李军办公室叫他说个明白,现在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干了,谭艳说过我好几次了:“怎么老跟孩子似的,在外面一点也不叫人放心。”

我跑到เ刀疤那里,说搞不到郑美丽电话。刀疤沉吟半响,说我试试。他换了个手机卡拨通了庞永亮的手机,然后捏着鼻子学着女声问是郑姐吗?庞永亮说不是,问你是谁?

但我好像改变了什么เ,说话底气已๐经不像来的时候那么เ足,估计早晚也会堕落成为我们杨主任那ว样的笑面虎。心想机关真是毁人的地方,象我原本这么เ敢说敢为的愤青,现在也变得畏畏尾了,也不知道是被环境同化还是我年龄越来越大的缘故。

他判断一定有人帮我:“你以为ฦ天上真的能掉馅饼?几篇豆腐块就能调到总公司办公室?你们公司怏怏上万人,就你一个ฐ卫中华是个人才?你小子一定遇到เ贵人了!”

“怎么了?”

我扭头出了办公大院门口准备回队上,爱怎么地怎么地吧。站住想了想,还是给队长打了个电å话。队长要我等等。我站在大门口,六月的太阳已经开始毒辣,加上肚子里火气正旺,汗水淋漓而下,觉得自己้狼狈不已。大门人和车辆都进进出出,这孙子还装模作样地给人家敬礼,结果人家尿也不尿他一眼。

我刚ธ到总公司大门口就给拦住了,值班的治安员问我要出入证。我说是公司办叫我来的,没说要我拿出入证啊。我穿着汗凄凄的T恤,裤腿皱皱巴巴๒的,脚下那双皮凉鞋前面还跟没吃饭一样张了口,估计是把我当成收废报纸的或者入室盗窃的不法分子了,不过我既ຂ然是来挨训的穿这么整齐干嘛?

六月的天已๐经很长了,走出门来,天还没黑透,但有的家里已经亮起了灯,远远望去,万家灯火。小区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人们拿着蒲扇在大街上闲逛,几个老头在广场旁边打扑克,围观者甚众,不时有人指指点点指挥出牌,小孩子们则ท在广场上一边溜着旱冰一边出一阵尖叫。

刀疤大名叫李景顺,是我技校的同学。上技校那会风气正乱,满大街都是挎着军用书包再在书包里放把菜刀、穿着喇叭裤而裤腿可以当扫帚ຐ、烫着还都是爆炸式的社会青年。他们经常到我们学校骚扰,气势汹汹的,给我们要钱要粮票。生在乱ກ世,我和刀疤都属于不肯吃亏的,经常奋起反击,每次他总是冲锋在前,撤退的时候也往往是他打掩护--ๅ-ๅ-至今他脸上仍留แ着当年群殴时的刀疤,使他平添了几分杀气,看上去冷酷得一塌糊涂。刀疤说他刚从海南回来,换了个手机号,今天没事,约哥几个聚聚,在百花酒楼等我。

然后我给大李和王建林打电话,可大李在老丈人家,“半年没来了,老婆说我再不来就跟我离。”王建林说早和别人约好了今晚打麻将,“这个月输了五千多了,我约莫着我手气来了,今晚一定翻本”,我说你可别把老婆也输进去,王建林说闭上你的乌鸦嘴,我赢了钱就去包个二奶,眼馋死你。

我郁闷之极。已经五点多了,我就是不想回家。

谭艳这段时间跟我很不对付,认为我进了机关后在原来好吃懒做的基础上又长了很多坏毛病,比如晚上过十二点回家的频率大幅上升,脾ຆ气明显见长。有一次在我身上现了一根长头,并为此跟我大吵,摔盆子摔碗,震动了四邻。我对那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头也๣十分光火,心想也许来自哪位舞厅的小姐。每次上边来人接待应酬,一个个大腹便便的官员总喜欢跳舞,我随行奉陪。

那些舞厅小姐跟你挨挨蹭蹭,仿佛你真的是她日夜思念的热恋情人,或者她亲爱的老公。我估计可能是那ว时候蹭上的,从那ว以后我每次回家之前先要进行一番“自我检查”,确信没问题๤了再上楼。

我突然想起了郑美丽,上次和她接触现她并非象我以为的那样多年来一点不把我看在眼里,而是深谋远虑,不想把幸福构筑在简单的爱情之上。电话打过去通了但她接也๣没接就挂断了。她跟我说庞永亮把她看得很紧,估计现在正紧紧地盯着她看呢,想到这么个大美女被庞永亮那ว个矮胖子弄到เ手立即觉得心里犯堵,好像自己丢了什么เ东西,可郑美丽要的我能给吗?我的全部ຖ家业加起来再把谭艳卖了也买不起她的那ว辆宝马。

对于郑美丽第一次婚姻是怎么破裂的我不清楚,但我很想知道是怎么เ回事,可她自从上次跟我见过面之后就再也不接受我的邀请,我也没机会问。感觉郑美丽真是做了件傻事,精神痛苦不比物质缺乏好受多少。

想了想,我又拨通了刀疤电话,问他在哪,他说现在在百花酒楼ä吃饭,一会直接杀奔凤凰洗浴城。我说小王八蛋们都忙事,我一会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