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李洪恩的母亲客客气气地阻拦。
“先说事情，”李洪恩的母亲退一步说，“说过了再吃也不晚。”
大太太对水草这种变化也觉得奇怪，有一次就对曲先生说：“二太太咋变成这了？”
“她本来也不爱多嘴。”
尽管曲先生和水草恩爱得昏天黑地，如夜夜新婚，他却一直没有对水草说他要娶她。他在等曲太太回来，他把这句话留给太太，让太太带着丈夫的信任和委托去说服水草。曲太太回来后，曲先生把这件事交给她来办时，曲太太马上就有了强烈的使命感，觉得肩负重任，精心设计谈话形式，下决心要完成任务那样。
曲太太把水草请到她屋来。在她卧室里谈这件事，就显出她的身份。先把门关好，关出一种亲密关系。拉着水草的手并排坐在床沿上，就坐出关切之情。
这时候水草的灵和肉已经脱节，她的意识阻止不了她的肉体，反而使这种阻拦成为肉体勇往直前的反动力，使肉体背叛意识以后大踏步前进。她的可怜的意识甚至已经飘出体外，一边往外拖着肉体一边求它，拖不动也求不应，意识在肉体面前软弱无力，反而让肉体拖着它又一次次反弹回去，回到เ它那里，和它同流合污。
他吻着她，他的手还在她身上滑动，像条牛舌头在她身上舔，忽然他把手伸到了她的下身。她感到下身已经潮湿得很不成样子，这只手一放上去，就使她惊心动魄。她觉得身上的血流得很快，她听到了血管里哗哗的流血的声响，一种狂迷开始在她身体内部回荡，这种狂迷像害病烧一样使她产生微微的晕眩。她连反抗的意识也没有了。
曲先生对她很和气，总是哄着她说好话，反而让水草脸红不好意思，有时候忍不住就直说：
“我都十六岁，是大人了。”
“我不见怪。”她连忙也说有礼貌的话，“他们也是为ฦ了我好。”
水秀第二天到曲家来时，先买了两盒点心。手掂礼物，表示谢意也有意抬高自己身份。这两盒点心让曲先生脸红，他掂量出这女人的不同寻常。不过，水秀准备放下礼ึ物表示谢意后就带闺女走的，没想到迟迟见不到水草，曲先生会摆酒席招待她。曲先生虽然说是谢罪酒，还是让水秀受到感动。多少年来，她受尽人们侮辱，还没有人把她让到เ酒席上位这么敬她，她能承受耻辱，却无力承受这种尊敬。
“别说憨话，你这大雪天跑出来，还不知把你妈急成啥样儿了。过一会儿我让丁三去给你妈说一声，别让她惦着。”
“我不管她。我没有妈了。我是水草。”
郭满德盖在水月身上，给他的童年岁月画上了句号。我原想他会进一步向深刻处展，没想到他只是仅仅盖在水月身上，并没有增加更丰富的内容而走向极限。只是抱着水月，来回疯狂地摆动，摆动他自己。好像这么เ摆动着，就如摇下树上落叶那ว样摇动他身上的幼稚，摆动掉渴望女人的无边痛苦，使他进入一种陌生刺激无比快活的境界里。于是，他就那么继续持久地摆动着自己，把这个动作无休止重复下去。
“我知道你恨我。”
族长用很少的话语，表述他全部的虚伪。他想用这话语，给自己修一条退路，沿着这条路从真实生活里返回族长的角色的套子里。就像狐狸把偷来的东西埋在雪地里，用尾巴๒扫着雪退着把自己的脚๐印掩埋。
真正要自杀的人，是很少公开和人告别ี的，这时候自杀成了他最后的秘密，他要守住自己的秘密，不被人知道。一直到铁锁吊死在坟里柏树枝上，水秀才想明白了铁锁的心思，但是已经晚了，舌头已吐出一尺来长，那ว颗心已经不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