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这有啥不同？”
“月亮河的。”
水草受不了这种话，腾一下也红了脸。曲太太松开她的肩膀，又抓住她的手说好妹子，你就答应吧，往后你生个一男半女，就似我亲生。咱两个一块养孩子，不让你受苦。不过有句话说在前头，你要知道姐姐对你好，可要让孩子们养我，我死后给我送坟，每年清明节给我扫墓，别让我当孤鬼。好妹子，你答应我。
水草是明媒正娶当了二房的。曲先生先请人做媒给水秀送去了丰ถ厚的聘礼。接到这聘礼，水秀才回想起那ว个雪大路上的预感。她本来已经忘记了这个预感，就像我们平常忘掉偶然看到的一棵小树，等再次看到这棵树时，就现这棵树已经长大并且开花结果。既然如此，水秀马上鼓励自己往好处上想，这就看重了曲先生的名声钱财和人品。很快就说服自己忘掉他一大把年纪，把他想成了好女婿。最终为ฦ这件事兴奋起来。她觉得无论如何，大女儿总算有了一个ฐ美满归宿。
虽然水草仍在轻轻地哭泣，但她已经感到เ曲先生要对她说些什么เ。她不明白他会说什么，他拿过她的手时，她没有拒绝，她伸过去那ว只手就是去接他的话的。
因为受到母亲的影响，使她忽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回忆到เ曲先生家开始，如今走到这个夜晚的床上，这个过程让她害怕。她开始时并没有多想，后来就生了变化，她多少个夜晚睡不着觉时在思念曲先生那只手，还有那脸上的笑。特别是这个ฐ夜晚，是她脱了衣裳睡到床上的，并不是曲先生强迫她。他在吻她时，她自己一动不动，人家没有威胁和强迫，像是自己送上去的。她害怕这就是人们说得那种贱，那ว种女人的不正经。她为这个ฐ而感到恐怖。她在这种恐怖中ณ委屈地等待着曲先生的态度，像一个受害者等待着凶手对自己的盖棺定论。像有人卖了她，而她还要盼着帮助人家数钱。
夜越来越深，西北风在院里转着叫，叫着叫着就来把窗框拍响。水草把屋里打扫干净，又点了根香，来驱散书房里的酒臭味。打来热水，泡热毛巾，给曲先生擦了脸，又洗了洗脚。迟疑一下，又把他外衣慢慢脱下来，把他盖进热被窝。他就那么迷糊着，水草把他摆弄来摆弄去，忽然觉得像摆弄照看一个孩子。她记得妈妈就这么摆弄她们。这想法使她突然觉得脸红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