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颇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之人变回以往的毒舌。长恭的心里却是不经意地流淌过一丝淡淡的喜悦。
“这就得问你了啊。”笑着斜ฒ睨了他一眼。因为弄清了情况。孝珩的神情已๐是再度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淡然。挥了挥手。他一边示ิ意管家去把人给请进來。一边仍不忘挪揄自己้的弟弟:“我这府邸可从來都是门可罗雀。偏生你一來。连高傲地从來不轻易跟人往來的琅琊王都登门了。啧啧。长恭。我怎么就沒现你的魅力是越來越大了呢。”
“我不是这个ฐ意思……”宇文邕ณ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來。却因感染风寒而头脑昏沉。眼看身子一晃就要跌倒。
“你如果不想看到我。我也不会在这里讨人嫌的。”慢慢走近。清颜将奏折放回书桌上。神情依旧恬淡如初。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让彼此的相处只剩下无尽的争吵。也许各退一步。说不定还能ม回复到以往的状态。
“你的夫君……”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宇文宪好像才从她身份的改变中ณ回过神來：“是啊。差点忘了。你已经。是他的王妃了。”说着。他似是下定了决心。咬了咬牙便继续道：“高长恭他。已๐经班师回朝。而且。在对战时我现他的伤势已无大碍。所以你用不着担心了。”
深深地望进他的眼里。清颜回答得很是坚决：“是。不止是想念齐国。我更想念的。是我的夫君。”
“什么事。”凝神细听。长恭从不认为孝珩会讲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能让他都这么เ慎重说明的。肯定是关键所在了。
“自从太上皇驾崩之后。胡太后跟他的往來就少了。而且现在在朝中。不管是穆提婆还是6令萱。都铁了心地要对付他。再加上皇上对他也不怎么信任。想必。这些年明里暗里的。应该也是被折腾得够呛吧。”食指抵着下颚。孝珩压低了嗓音。事无巨细地跟长恭报备着京中的境况：“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很有些奇怪。”
居然。居然再一次利用他对她的在意。让他无法再继续下去。明知道他想要的不仅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她一切的一切。所以。用自己为赌注來跟他扛上。可偏偏该死的。尽管他打心眼儿里清楚这根本就是一场不利ำ于自己้的豪赌。他还不得不心甘情愿地接下。只因为ฦ。他从來就不敢拿她去冒险。
“最后通牒……”因她而炙热的身体早已彻底冷却下來。宇文邕ณ眼中ณ的血色更甚。咬着牙的模样似是要将身下的女子撕成碎片:“好。好你个苏清颜。你太好了。”
烛影摇红。火光因着风的进入而曳动不已。光影闪烁间。清颜忽而回神。却现一袭月白色常服的宇文邕不知何时已入了内室。正站在她身前不远处。以一种晦暗不明的灼热眼神紧紧地盯着她。令人无端地想要退缩。
一种分外陌生的情绪涌ไ上心头。她诧异地现自己竟然开始想念齐国那ว方给予了她无数纷杂记忆的土地。思乡之情。在前世。像她这种居无定所之人可是绝对不会拥有的。因为一个人。她竟然就真的开始有了归属感了么เ。
这两个ฐ人。也许是注定了就该在一起的吧。所以不管是自己。还是宇文邕ณ。不管他们用了怎样的方式。依旧ງ进入不了这两个ฐ人的世界。他们之间。有着全然的默契。强大到เ足够将任何人都阻隔在外。沒有丝毫插足的余地。
从语气到神态。间或有着八分的相似。特别是刚ธ刚回答她问題的瞬间。竟让她莫名地想起了当初在突厥草原上。那个惊艳了众生的男ç子那么平静地回应了她的示爱。
“颜儿。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喃喃自语。因着受伤与多日疲惫而未休息好的眼眸熬得通红。此时的长恭。神情骇人得犹如一头失去了伴侣的孤狼。悲伤入骨的同时散着致命的危险气息。简直叫人连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來。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手抚着随同尸体一起被寻回來的玄铁面具。长恭对于这些安慰的话语却是恍若未闻。那个女子。是他生命存在的全部ຖ意义。这些年來。他早已๐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的日子。她是他的呼吸。是他的救赎。失去她。他就像是被人抽离了魂魄。一副空空的躯壳。再也不知道活下去该如何。
而偌大的宫室中ณ。清颜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半晌之后。却只是在唇间逸出了一声无奈的低叹。
闭了闭眼。他缓缓转头。再度看向床幔之ใ后那个单薄得恍若一团幻象的人影。语气再不复之前的暴怒。却是于平静之中慢慢涌现出一抹冰样的残酷來：“属不属于这里。不是由你说了算的。苏清颜。这一次。是你主动给了我抓住你的机会。所以。你不要妄想我会放手。”顿了顿。他继续提步离开。无人可见的眼眸中却闪过几可致命的彻骨寒冷：“就算是折断你的翅膀。我也会不顾一切地将你绑在我的身边。你最好。不要忘记我今天所说过的话。”
一直跟在宇文邕身后的宇文宪自然也看见了这一幕，望着场中那ว顽强坐于马背之上的人影，他的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一个ฐ人再强，体力和耐力都是有限，高长恭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再下去，绝对难逃一死。不过……
“这么一大帮人还拿不下一个已经受伤的，朕的兵，看来是白养活了。”淡淡地开口，宇文邕连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一双黑色的眸子只是定定地锁定着场中之ใ人。不知为何，虽然那ว张面具已经足够彰显出那人的身份，可他总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