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够牛逼啊,当老师,我现在可操蛋了,连初中都没上完,找工作都没人要,后悔当初ม不听老师话了,要遇见你多好!你一直教书啊?”
我笑笑,接着说:“施展这人义แ气,又有大哥风范,大家都愿意往他跟前凑。大学一毕业,施ๅ展就进了教育局,家里有门子啊。一年后我分配到县城边上那ว个农场中学里教书去了。”
我边答应着,边冲号长复习了一遍:“伟哥。”
大个儿告诉我:“以后喊伟哥啊,这是咱老大。”
三胖子鼻孔里怪异地发了一声响,有些酷似下水道喷发的瞬间,我们忍不住了,暴笑起来。大家都动起来,睡着的醒的惊猛,假寐的一脸茫然,等大家看到三胖子穿着短裤ไ狂叫着跑进厕所时,才觉悟地齐笑起来。
过道里很快传来吆喝声:“几号?睡觉!”
“大史。”缸子说完,先利落地拉床被子,合衣钻进去了。
我也赶紧学着他的样子好歹一铺被,迅速卧到。不少人还在偷笑。肖遥和姜小娄下了地,来回溜达着。
大史一路走来:“几号闹妖?!”
姜小娄低头对窗户外头招呼:“史管值班?”
“废话,是不是你们?”
肖遥和姜ä小娄同声回答:“不是,不是。”
我眯眼看三胖子在厕所又是搓又是抠地修理完鼻子,一脸无奈地钻回被窝了。
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严厉打击睡觉打呼噜的家伙。很多人的胡噜病,据说都是在看守所里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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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史一走,我立刻对他们说了被扣300多块钱的事儿,姜小娄一惊一乍地说:“赶紧要,时间长了就泡汤了,这些帽花比瞎子还黑!”
我说:“明天吧。”
“不行,不行。”然后,姜ä小娄ไ热情洋溢地趴在后窗口,声嘶力竭地喊:“报告管教!报告管教!”
“闹什么เ闹!”
一个警察过来问了情况后,诡秘地笑着:“有这事儿?我给你问问,正好史管跟我一班儿。”
十来分钟็后,就听过道里有人喊:“二号!谁叫麦麦!?”
一回头,大史气汹汹的脸正堵在里间的小窗口上。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跳过去。姜小娄ไ乐呵呵招呼:“史管好。”
大史一边怒冲冲地对我说:“瞎鸡芭喊什么,少的了你的?”顺ิ手把几张纸片从窗口扔进来,掉在桌上的一个塑料é脸盆里,在盆底的水面上漂着,有气无力的样子。
姜小娄赶紧跟我一起给大史陪上笑脸儿:“谢谢管教,谢谢管教。”
大史的脚步声一消เ失,姜小娄就开荤:“傻逼操性,出门掉逼窟窿里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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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肖遥和姜小娄ไ聊完了他们的一班,小睡了一会儿的缸子起来和我值二班。其实就是小声聊天,混一个小时的时间。
估计大家都睡着了,缸子环顾一下四周,扫了一眼肖遥的脑袋,小声说:“咱号儿的安全员是外地的,傻逼一个,拢不了什么事,就是家里花俩骚钱儿,管教才给他个官当。小娄ไ、阿英我们以前都是一个号过来的,施展是我们老大,你这一来,咱哥几个的伙更大了,以后这号里的事就更好料理啦。”
我若有所思地看一眼肖遥,点了点头。刚才我还以为他架子大呢,原来是孤立啊。
缸子说他刚结婚不到半年,女方แ家里本来就不同意闺女嫁给一个劳改犯,这下更没戏了,估计离婚是早晚的事情。缸子说到เ自己老婆的时候很无奈,心里很清楚对不起人家。
“那天一个狱友出来了,大老远来看我,我就跟我门口小卖店的胖子借20่0块钱,准备请那哥们搓一顿去,胖子楞不借,这不明摆着看不起咱嘛,我当时就火了,从他钱柜里抓了两ä张票子就走,告诉他爷们明天就还给他,嘿,小子回头就给打1้10了!”
“这事也不算大。”我安慰说。
“算抢劫,三年起步,我又是累犯,打累加半年到一年,搞不好得弄5年上下啊,真不值得。”缸子苦笑。
缸子说他最对不起的还是老爹老娘,上次出来的时候,他一进家就给老两ä口跪下了,三口人抱一块哭啊。没想到เ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妈都7๕3了,坎儿,弄不好坎儿我身上,一口气上不来没了,我还活什么劲,还进得了那个家门吗?”
临睡,缸子跟我说了一句:“别看你有学问,这里面的事且弄不明白呢,自己把握好了,别漏进去。”
“你多点着我一些就有了。”
“唉,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自己的案子理顺了,一句话琢磨不到เ,就可能ม多判几年啊。”缸子打这呵欠歪过头去。
缸子的话让我琢磨了半宿,最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躺在被窝里,仔细琢磨着“前铺”这几个家伙的关系,觉得自己现在的位置挺微妙的。肖遥是这里的“安全员”,不过明显是个摆设,但有政府做后盾,他还是腰杆很硬的。姜小娄ไ他们三个很排外,如今又急着拉我入伙,扩大组织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