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喜臣看着那个手印有些发怔,好像在很久之前也有谁这样问他。
“四处转转吧,反正你现在也很迷茫,带你来看看这里也许让你更清楚地看到自己心里的答案,留下还是离开,经营生活还是战斗ç,都是你的选择。”杜亚琛打断ษ了他的思路,低头看着宴喜臣,他手掌从玻璃上挪开,就留แ下个氤氲的,带着雾气的印子。
宴喜臣有点窘迫,总不能真的告诉他刚才闲着无聊脑补了他背后的故事。
“可以。”男ç人说道,“如果你告诉我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的话。”
他闭上了眼。
宴喜臣咬紧牙关,侧颌崩得很紧ู。
宴喜臣觉得自己喉咙开始发干,发出的每个音节都变得干涩:“那ว现实世界……”
“刚才说了,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你在表世界时,就像人被自己的梦境魇住,不会察觉到自己是在一个假的世界。”段明逸目光深邃地看着他,那其中有某种情。
男ç人穿着宽松的浴ภ衣,发梢还在往下滴水,细小的水流勾勒出他英俊却略显慵懒的眉眼。指间像夹笔一般夹着一根烟,时不时点在腿上的笔记本上。很显然,他在梳理某些东西,沉静而专注。
某栋高楼的宽阔内室。
??
你是我手中的刀锋,我是你檐下的雨燕。
他依旧ງ无法掌控身体!
残影猛地动了,宴喜臣紧紧闭上双眼。
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来,反倒是开关的声音响起,房间里大亮,吊灯的光芒瞬间将刚才弥漫在房间的死的阴霾驱散。
宴喜臣大口喘气,终于发现身体能ม动了。他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了一样,汗已经连床单都湿透。
杜亚琛站在门口,手还放在门口的开关上,等看清楚宴喜臣的反应,他快步走到เ床边:“发生什么เ事了?你刚才在尖叫。”
尖叫?
宴喜臣的眼神终于成功聚焦在眼前的人身上,他额头上都是汗湿的头发,非常难受。
杜亚琛弯腰,用手掌给他擦了擦脸颊上的汗。
距离离得近了,能看到宴喜臣鼻头上也渗出的细腻的汗,他双眼失神,眼眶和耳朵都有些红,脸色却是惨白的。
杜亚琛想稳住他,故作不经意地给他擦干净脸上的汗,扶着人往旁边挪开,将汗湿的床单扯了扯,他坐在床边。
两人静默地做了有半分钟,宴喜臣终于有了反应,抬手擦拭额头,又是一片滑腻。
他这会儿再对上杜亚琛的双眼,那眼底黑压压的仿佛有风暴在酝酿。
杜亚琛这才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
“死神……审判。”宴喜臣一开口,尽是嘶哑的声音。
“审判?”
“有什么在这里……”宴喜臣惊疑不定,手死死地拽住杜亚琛的衣角,任杜亚琛如何拽也拽不出。
杜亚琛犹豫了半晌,索性脱鞋上床,给人盖好被子。昏暗中ณ见宴喜臣定定地看着他,那双眼生得极漂亮,此刻撞的都是惊疑不定。
“没事了。”杜亚琛拍了拍他,“再睡一会儿,我不走。”
他的嗓音低沉,令人安定,宴喜臣被他哄了这么两句,竟真的渐渐平静下来。只是头皮紧绷得发疼,好像有针刺๐一样,宴喜臣虽觉得疲倦,困意却久久不来。
就这么เ窝在杜亚琛怀里躺了将近十分钟,宴喜臣终于忍不住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搓了搓脸:“不行了,睡不着。”
“介意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吗?”杜亚琛没有起身,侧躺着看他。
宴喜臣深吸一口气,回忆起在表世界里的噩梦以及刚才的噩梦。
这个噩梦自从来到里世界后就再也没有做了,直到现在。如果说表世界是不可信的,那么贯穿表里世界ศ最可疑的一条线索,就是他这个梦境。
宴喜臣记得,之前就是在表世界做了这个梦之后,许多事情就开始变得不对劲,后来就遇上了那个八|九岁的小男ç孩。
只是之前他在表世界里做的噩梦,一直都是那个循环审判他的噩梦。他还清晰地记得梦境的感觉,那拿着镰刀的残影不断循环地审判ศ着他,问他的罪名……但是今天,今天这个梦变了。那个残影可以说宣判ศ了他的罪名。
而他的罪名是……遗忘?
宴喜臣觉得自己้应该冷静下来再思考,他现在浑身每个毛孔都向外散发着寒气。
杜亚琛见状起身,想要为他将窗帘拉开。现在外面的日光很好,照射|进来能ม驱散一切恐惧。可就在他刚起身的瞬间,宴喜臣可能误会了他是要走,转身一扑竟力度颇大地将人给扑倒到垫子上。
彼此二人上下叠着,都没有沉默。宴喜臣是有些傻了,杜亚琛则根本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激烈。
杜亚琛抬起手,放在宴喜臣的后背上拍了拍:“既然睡不着了,我去拉开窗帘。”
“不,就这样,听我说……”
宴喜臣按着杜亚琛,本能地感觉这个男人知道的东西恐怕很多。于是他将以前在表世界ศ做的噩梦,还有刚才做的噩梦都仔细地讲给了杜亚琛。
让他遗憾的是,杜亚琛似乎也并不能ม解开这个噩梦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