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已经把话说到这种程度，照说那家伙总应该把他来的目的，痛快说出来了吧。
白素的耐性再好，也开始不耐烦：“阁下前来，总是有一些问题想要我们帮助解决，何不痛快直说。如果老是这样绕弯，阁下岂非白来了？”
──倪匡
民众实在是必胜的，只是如果根本不赌一睹。就算赌了不一定赢，不赌也就只有输。
那是一场豪赌。
赌博的种类极多，不可胜数。有大有小──小到两个孩为了争谁能先把一块糖含在口里而用剪刀石头而来决定，大到希特勒挥军向整个欧洲动武，都是赌博。
若要分类，大抵可以分成普通的赌博和豪赌两种。
普通的赌博，无时无刻๑，任何地方都在进行，不值一提。而豪赌却不常发生，所以一场豪赌，即使只是旁观者，也可以津津乐่道好多年。
要被称为豪赌，倒不在乎ๆ赌注的大小，而是决定于参与赌博的人，在输的情况之ใ下，会变得一无所有──甚至于包括生命在内。
构成豪赌的另一个条件是参与赌博者，都在输了之后，不论后果如何严å重，都照事先议定的行事──也就是说，绝不赖帐。
真正的赌徒，都不会赖帐，赖帐的只是无赖泼皮，没有一提的价值。
故事开始的那场豪赌，其输的一方แ，大有赖帐的条件，可是他赌得直──比黑旋风李逵更直，李铁牛为ฦ了要请偶像宋公明喝酒，也曾撒了一次赖，照他自己的解释，是“权且不直一回”，这种行为并不可取。金圣叹将之ใ评为可爱，不知道是根据什么原则ท。
只有在任何情况之下，输了就认输，那才真正是大赌徒的本色，令人神往。
那场豪赌，和整个故事大有关系，如果没有那场豪赌，也就不会有这个ฐ故事。
其的关系很微妙，也很复杂，看下去自然会明白。其情节和许多传奇故事相仿，不要以为没有可能──事实在很多时候比故事更要曲折离奇得多。不过当然看故事不必去和事实对照，不然趣味会大大减少。
说了半天，豪赌该登场了。
参与豪赌的只有两个人，用简单的称呼来明白他们的身分：一个是王军长，一个ฐ是李司令。一听这样的称呼，就可以知道他们是在那个特殊的时期的特殊人物──军阀。
军阀各有各的地盘，赌博发生在王军长的地头，而赢家则是李司令。
王军长和李司令面和心不和，都久已想吞并对方的地盘。可是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
当时国的政治形势十分复杂，大大小小的军阀之多，根本无法统计，互相之间的战争，无日无之ใ。
这王军长和李司令还是同乡，所以手下的官兵差不多都扯得上亲戚关系，要是开起战来，也就是堂叔表舅姑丈姨爹甚至于兄弟之间要你杀我我杀你，虽然这种局面迟早会发生军阀之间，不可能长久和平互存，可是就算是王军长和李司令也下意识地感到เ可以拖就拖下去。
而形势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很有利ำ──在他们的地盘附近，另外有一股势力，比他们两个ฐ强大，只要发动攻击，就可以把他们逐个ฐ消เ灭。但如果他们两人合并，却又比对方แ强大，可以倒过头来吞并对方，形成一股相当大的势力，可以藉此开创大局面，甚至于有希望打下整个ฐ天下。
王军长和李司令也很清楚这种形势，所以才有了这次聚会。
聚会一开始，还没有赌局，两ä人只是“把酒言欢”，在酒酣耳热之际，两ä人开始商量合并的问题。
虽然他们都知道，只有合并才能有进一步发展，不然给他人各个击破，形势大是不妙，然而他们还是谈不拢──主要的关键是在于合并之后，由谁来当总司令。
两人都想当总司令，可是总司令只能有一个。
两人都想说服对方แ当副总司令，说着说着，话不投机，互相争吵起来，李司令已๐经准备拂袖而去，王军长忽然提议：“他妈的我们不如赌一赌──在赌台上定输赢！”
李司令立刻同意，大声道：“生副官，拿牌来！”
讲这“另一场赌博”给我听的是一家银行的董事长。他并不是把这个故事讲给我一个人听，听众同时还有十来人。那是在一次饭局之后，大家聚在一起闲谈，地点就在董事长的住宅。
座有一位先生忽然发表议论：“别看我们国语言不统一、人心不团结，可是在赌博用具上，却是从南到北，颇有几样是完全一致的。”
我也不记得当时怎样会忽然谈到了这个问题上的，接下来有几个人表示同意，并且举出了一种赌具，是全国通行，而且是国特有的，那就是“牌”。
当下座颇็有几个对“牌”大有研究的人，于是各发议论。如果把他们的发言，详细记述下来，那就是一篇超过十万字的论。虽然很有趣，可是和整个故事关系不大，所以从略。
说着说着，主人就道：“说起牌这种赌博，家父不止一次向我说过一场赌博，用的就是牌──事实上，从南到北，所有的豪赌，大多数赌的都是牌。那一场赌博，家父亲身经历，那ว是真正的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