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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圆月城

树上的鸟儿们这才抬起头来。其中一只用嘴敲敲另一只,大喊:“快醒来!快醒来!有人来了!有人来了!是谁?是谁?”第二只又敲醒了第三只,第三只又敲醒第四只。最后他们都清醒了,用三条腿快地蹦跳着,彼此敲着对方的嘴๨,相互间怒声质问:“是谁?是谁?”乱ກ成一片。

突然间,那只要入睡的鸟儿从树上掉下来了!是谁把水高高地泼起,把他从树上击落的呢?只见那毛怂怂的黄金球扑通一声掉进水里,他气恼地扑着翅膀,大喊:“是谁?是谁?”停了停,他飞上树枝大喊起来:“快醒来!快醒来!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太后难过,连声安抚道:“好孩子没事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下去——你坐着,我下去看看。”

“不……不知道!”清樱连连摇头,心有余悸,“但是……不是……不是人……很大很大……很大的怪物……”说着哇地一声又哭起来了。

靖王接过茶盏,忙忙地漱了口,着急问:“她呢?”

缭乱的长流泻,他一面沉思着,一面轻轻抚摸着那些乌金般的丝。他并不是没有和妙龄的女子同眠过,但这是不一样的。她的安睡让他感觉到了幸福和甜美,他是这样想呵护救助她……一个母亲就该是这样看待她的婴儿吧?不错,母亲……她让他感觉到เ亲人的慰藉而不是欲望的炽热,一个妹妹般的孩子,让他温暖的孩子……

绯月广袖一拂,冷冷说:“不见!你再告诉他们,我留แ墨渊大人在仙界玩赏几日,一时半会儿的,他可回不去!”

黄衣女仙又说:“墨渊大人在抱鹤亭,一直大喊大叫的,要见大人。”话音未落,一只青鸟倏地落在窗上,化作一青衣童子,对绯月下拜说:“玉安门外有妖众求见大人,并请见墨渊大人。”

女孩被惊醒,像所有熟睡的人被打扰了一样,在亮光中睁不开眼,不停地用手揉着眼睛,还咋着嘴。虽然她被关得牢牢,白胡子老头还是拉着小胖男孩,躲得远远地,谨慎地上下打量。

“怪了!”大狐狸说,“难道不是?那她怎么会写飞天圣书?要说是,怎么一点灵气都没有?就算被封印了,也๣不会一点痕迹都不留——我得问问她!”说着,扑的一声,灯烛又亮起来,两ä只狐狸不见了,只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峨冠博带,一副清隽脱俗的好样貌,带着个ฐ小胖男孩。

靖王犹豫说:“这个……怕是不便。”

皇后含泪微笑,轻轻理着靖王肩上的黑,又问:“听说那个ฐ小女孩被送到你这里来了?且带我去看看。”

墨渊只觉得右肩血涌不断,确实也没有力气再走,随便地一歪身,靠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喘了口气说:“也好……这个你拿着。”说着把腰间一块玉牌掷给桃灼,“万一遇见敌人,赶紧回来,只要来头不是太大,这个还可以保你平安。”

“是……是!”桃灼说,“大人,您请歇歇,让属下去找……”

木易闻了闻杯中酒,赞叹说:“这千香饮可难得,我只在……唔……多年前仙界尝过一次。听说这配料里仅一味瑶山的灵草紫堇就是千年一熟,那ว瑶山远在西极,山高路远不说,要采到紫堇更是万分凶险——墨渊,你可真有本事啊!”

墨渊说:“哪有此事?哪有此事?我从来不吃桃子,从来不吃!孩子们顽劣,我管教不当,大人您肯屈尊替我调教,真是好得很!好得很!我还要多多拜谢才是。”说着又劝酒:“请,请。”

“我倒真希望他是个ฐ人,那咱们就能把他捉起来,请饕餮把他炖了!”

“啊……”木易叹了口气,“这种挑剔的风气也没变呢。”

城中的格局和人间繁华的城池一般无຀二,宽阔笔直的大道,两旁้楼舍鳞次栉比,店铺林立,生意兴隆,出售着种种匪夷所思的珍奇;夸耀自家珍馐的酒楼也๣高高地挑着旗帜,随风招展,旗上若是绣一个ฐ狰狞的牛头,那表明主ว厨的大师傅是饕餮,食客铁定挤得水泄不通。不过牛头旗非常稀少,因为全城里能ม请到เ饕餮做主厨的酒楼不过一两ä家,而魔众们从不以次充好,乱挂牛头旗๱以欺骗顾客,这却是比人间诚实多了。街上行走的妖魔们大多衣饰华贵,昂阔步,更有乘气派坐骑的,宛如贵公子出行要骑高头大马。只不过妖魔的坐骑古怪狰狞,又多装饰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看上去绚丽多彩,气势非常。偶尔也๣有极其罕见凶暴的异兽张牙舞爪,其鞍背上的主人洋洋得意,引来周遭一片羡慕与嫉妒。

不过在这繁华的城里,偷窃和打劫的事件也๣多得出奇。这也是妖魔们不成文的规矩,如果谁有稀罕的宝贝被别人夺了去,妖魔们只会认为失主自己没本事防范。有自尊心的失主ว会凭自己的力量再把宝贝抢回,至多请好友帮帮忙,绝少有到衙门里去告状的——城里也没有衙门衙役——虽然时时刻刻有流血冲突生,但双方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决出胜负,自行解决,于是这些打架事件便淹没在整个ฐ城市๦热闹的气氛里,成为逗趣娱ຉ乐的谈资。偶尔有势均力敌难分高下的,对峙许久ื,彼此斗法花样百出,就有围观者饶有兴趣地在一旁鼓掌加油,然后下注赌斗谁输谁赢,这也算是圆月城里很奇特的风景。但大家都严格地遵守着一个原则ท:身外之物,只要有能ม力,可以随便夺取,但绝不能做出伤害对方的性命和减灭修行的事。违反者会遭到众妖魔的群起而攻之,肯定没有好下场。一般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