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李棠宴看着一处漆黑的灌木丛,依稀记起自己小时候很怕黑来着。
李棠宴缓缓吐出一口气,下半身渐渐有些麻木。
“哎……还不是有公务在身……”虽然是男ç子的声音,却纤细高亢,犹带媚意。
这时,包厢里一人开口询问:“大人怎么从圣都到เ这里来了?”
这当,门外一阵热闹,是南宫照和李棠宴回来了。
阮霓衣愣了一下,气鼓鼓地甩头离开了。
她随崔子宣来到圣都,原因无他,就是想找到当年的仇人。可惜她那时太小,记忆又不清楚,线索太有限。她只能尝试不断接触圣都的权贵阶层,走一步看一步地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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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是后陈唯一一位异姓王,祖上曾是开国重臣,是以得此荣勋,世袭罔替。镇北王武将世家,尽管近几代被明里暗里削弱了不少,仍是威名显赫。
李棠宴对镇北王的了解也不过是这些。
宫宴那天,李棠宴跟在崔子宣身后走进登云阁。
登云阁是皇帝数年前召集天下能工巧ู匠建造而成。内部有数层,可容纳近千名宾客,作为戏楼ä使用。
皇帝极喜爱这登云阁,在此举办宫宴也是为ฦ了显示对镇北王的爱重。
进登云阁时需要验身,李棠宴原本有些担心女子身份暴露,但负责的小太监一见是崔子宣带来的人,只是象征性地询问了两ä句就放她进去了。
到场的有皇帝,诸位皇子,众多大臣,包括权倾朝野的宰相朱康。朱康深受皇帝ຓ器重,大小事宜几乎全权交付。
李棠宴隐隐感觉得出,在座的大臣,尽皆以朱康为首。
王公贵族坐在一楼,李棠宴随崔子宣在二楼。
这里视线好风景佳。崔子宣慢悠悠喝着茶,李棠宴就侍在他身后。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多是小姐宫女太监们的惊呼。
李棠宴有些好奇,微微向下探身看了一眼。
只见正门里涌ไ进许多宫人,随后进场的是众人簇拥着的一个男ç子。他身着玄色衣袍,身边的侍从手里拿着一件同色大氅,这人像是刚刚从寒冷之地而来。
看来刚才人群的惊动便是因为此人。他仿佛没听到众人的低语,目不斜视,阔步而行。
他周身气场凛然,眼神坚毅且冷冽,明明是年轻的面容,却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仰视。
这气质很陌生。那张脸,却是李棠宴无比熟悉的。
李棠宴注目良久,慢慢眨了下眼。
再次睁开时,那人仍在那里。
“看人家俊美,挪不开眼了?”
“没有…”李棠宴回过神。
崔子宣戏谑地笑了声,端起杯抿了口茶。
终于过了会儿,李棠宴没忍住,试探着小声问道:“镇北王这么年轻吗?”
崔子宣轻笑:“谁告诉你那是镇北王了。他是镇北王世子。”
镇北王世子?
“镇北王患病卧床已久,此次入京,多是由á世子在外应酬。据说这位世子幼时便被送去随世外高人学艺,前几年镇北王感觉身体越发不好才接回来。”
李棠宴点点头,不再作声。但她却借着给崔子宣续茶不经意般往后退了两步,像是不想让楼下的人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