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她今天休息。”
赵海生一进门，就把空调开了，窗户关起来，用责备的口吻对我说：“吉吉，不是叫你不要做饭的吗，钟点工呢？”
她推开我，突然咆哮：“你老实交待，你怎么知道我电å话的！”
“呵呵。”我揉揉她乱七八糟的头发说，“你把自己搞得这么乱七八糟，是不是怕被谁认出来啊？”
我当然记得，那个ฐ圣诞节，我被蒋雅希同学灌醉了，带到这里来。哦不，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有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记不记得都无所谓。
“跟我来吧。”小凡说，“雅希姐喜欢这里，每次来都住这里，你还记得么？”
很多时候，我习惯说：“噢。”他就笑起来，不过他笑完就算了，从不强求我，或者是给我一些建议什么的。老实说，这实在是一场有些奇特的恋爱，我猜想这主ว要是因为它从一开始就以一种非常奇特的姿势，所以发展起来就不得不有些非同寻常。初ม初的兴奋过后，我们都开始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彼此心照不宣的是，我们都不想过早地让别人知道这一切。所以我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就算见面，也搞得像“地下党”般：在街上一前一后地走，半夜十二点坐在寒冷的屋顶上相对傻笑，每天发一些相同的毫无创意的短消เ息，诸如：饭否？天气不错呵……等等等等。就这样，时间像上了超速的发条般，寒假过完，新学期到了。
很多天过去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称呼他。
“你安心读书吧。”我说，“我会去找事情做，不能ม这样子靠着别ี人活。”
“他是心甘情愿的！”
“你别这样讲！”
米米在我耳边大声喊：“他就是心甘情愿的，他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从他第一次到我们家，我就看出来啦！”
我把耳朵堵起来。
米米喊完，倒头就睡。
到เ北京的第一个ฐ夜晚，我彻夜末眠。我明白，我只是一个ฐ灰姑娘，捡到一双水晶鞋，十二点一过，王子公主都要离场，我还得回到脚๐踏实地的生活。
在赵海ร生的帮助下，米米很快进了新学校读书，是贵族学校，但她比较争气，进校时考得很好的成绩，被分到เ优等班。赵海生给她买了新า手机，她用手机拍她穿着校服的样子，传到เ赵海ร生的手机里。赵海生给我看，教育我说：“你要学习米米，快速适应新生活。”
“我不能像她那么不懂事。”我说，“赵先生，你对我们姐妹如此大恩，我真不知如何报答。”
“多见外。”他说。
我笑。
“放轻松些。”他说，“和米米比，你的心事太重。”
“我和米米是不一样的。”我说，“也许我没她识相。不是吗？”
此话我说出口，就知道我说错了。赵海生起身告别，我送他出门，他连再见都没说就开车离去。我整日整夜地在翻报纸找工作，不停地去面试，赵海ร生当然明白我都做过些什么เ，不过并不阻拦，老谋深算的他等着我伤痕累累็，碰壁回头，安心接受他所有的安排。
所以，那日走后，他多日不联系我。我很快在一家快餐店找到了工ื作。有一天，我从快餐店下班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出门的时候，看到เ赵海生的车子等在外面。
他摇开窗户唤我：“吉吉。”
我们已经有近一个ฐ月的时间没见面。那ว一刻我很恍惚，我以为他已经忘掉世间有我这个ฐ人的存在。
他问我：“你在快餐店干得开心吗？”
“嗯。”我说。
他笑：“嗯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他的笑里有讽刺的意味，心里就像忽然破了一个洞，本想用力扯回来，却越拉越大，不可收拾地失落。
“吉吉。”赵海生说，“这些天，是我特意留给你的，你感受一下生活，也不见得是坏事，但从明天起，你不许再去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他说，“我已๐经联系好一家美院，你可以去做旁้听生，我一直觉得，你在画ฑ画上面比你父亲更有天赋。纸，笔，颜料é，电脑，我都替你准备好了。”
“我不想画画。”我看着窗外说，“我讨厌画ฑ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