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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美国文化带来的迷惘

第一个故事:五、六年前,有一位美国来华留学的学生,跟我听课将近六、七个月。有一天晚饭后,我们开始闲谈。他问我:“你常说我们要先起救世救人的志愿,才能作学问,那是为了什么?”我当时很惊奇地说:“你听了这样久中国文化的课,对于这种基本的精神,还没有弄清楚吗?”他说:“我只问你为什么要济世救人?”我说:“你没有觉得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惨痛吗?”他说:“这个世界ศ在现世纪中科学文明如此达,人们多么幸福,那里有太多的痛苦呢?”我说:“你没有看到因为科学文明的达,促使世界ศ第一次、第二次的大战,多少人受害受苦?而且战争的悲剧ຕ还未就此终场?”他说:“这两次世界ศ大战也只是局部ຖ性的。如果以整个ฐ世界来说,到底很有限。大多数地区的人,都很幸福。这个时代真是最光辉最美丽的时代。”我听得呆了。同时,也明白了美国现代青年们的思想与心理。我接着问他:“美国青年们和大多数的美国人,都和你这种观念一样吗?”他说:“大概ฐ如此。”我便说:“假如你是澳洲或瑞士的青年,一定早ຉ就认为我是疯子,拂袖而去了!可惜你不是东方แ人,更可惜你不是东方的中国人,所以对于现世纪的文化思想所造成历史的惨痛事实,以及有关的灾祸,并没有亲自经历那ว么เ多的教训。一时和你也说不清楚,慢慢地再交换意见吧。不过,我也因此了解你们国务院里的‘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的错误心理。更明白你们所谓的中ณ国通,根本上便患有先天性不通的偏见。”

3美国青年观念中的现代文明

生当这个世纪末期的青少年们,传统的宗教、哲学、教育等道德理性的准绳,已经命如悬丝,失去了它固有的信赖的力量,我们所要的,是有特立独行和“确然而不可拔”的精神,融合古今中外的所长,建立新的文化机运,使后来的一代,走上安定的道路。

3๑尚未成熟的历史与文化

1西风吹醒日本登上列强的席次

距今百年以前,东方的古国——中ณ国和日຅本,在文艺复兴和工ื业革命后,西方新兴国家的眼光里,几乎ๆ也被视为第二个或第三个印度。其时,日຅本和中ณ国,都同时警觉到关门拒盗的迷梦并非良策。于是,先后派遣留学生到外国学习西方แ文明。但是,那个ฐ时代所谓西方文明的重心,是在欧洲的英、法、德、奥等国家;美国,仅属其次而已,并不像现在一样有举足轻重之势。

日຅本的留แ学生回国以后,便出现了日本历史上最光荣的一页——明治维新。由á此,促使日຅本跃登列强的地位。中ณ国的青年呢?在清朝的腐败残局中ณ,许多回国的人才,除了少数在洋务衙门行走以外,别外还有的,只有在洋行买办这一行中,自展抱负而已。当然,这不是当年中ณ国青年们的过错,这是中国历史悲剧ຕ的一面。由此悲愤而化为国民革命,推翻清政府,建立中华民国的力量。

日本之所以如此,自然归功到เ它的历史背景,促成明治维新的幸运。当时的日本,在政治方面,因有天皇万世一系的观念,别ี无຀民族๣或其他大问题的存在。所以君明臣贤,而建立了伊藤博文等不世的殊勋。在学术思想上,因有中国宋、明儒家以后王阳明理学的普及影响,化成日本民族文化的根本精神。除了以西方แ的科学文明为用,仍以日本大和魂的民族文化精神为主ว。在国家的士气方面,因有强横霸道武士道的传统,特别容易与军国主义结合,于是一变就成为“大日如来”的帝国主ว义侵略思想。

2西风吹乱黄华

而当时的中国呢?恰与日຅本相反。在政治方แ面,始终存在着将近三百年来的民族๣问题๤,以及清廷末代万难收拾的腐败政局。在学术思想上,五千年来的文化,远有儒、墨、道与诸子百家的汪洋浩瀚,各宗所是,互争长短。近有儒、释、道与东西方新旧文化的交流比较,莫衷一是。尤其正当三百年来民族革命改变历史的关节上,盲目地直接承受法国式的革命思想,舍己้之所长而取其糟粕。甚之,唯恐革之不尽,致使在学术思想上,缺乏重心而呈一片混乱。至于国家士气方แ面,由明末清初ม三、四百年来,无຀论朝野上下,都对一本小说——《三国演义》,深植了浓厚的感情和兴趣。由á桃园三结义แ而到单枪匹马,纵横天下,割据城池,自我英雄的崇拜,配上拿破仑式的戏剧性思想,便造成保皇、复辟、称王称帝以及一连串北洋军阀的历史悲剧ຕ。由á此而有国父遗嘱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由此而有德、日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中国的抗日຅战争。只因日本一念之差,毁了中国,也毁了整个东方แ的文化。我们了解了这些历史事实,拿我们国家的现代史,与日຅本、苏联的现代史来比,你说,谁应该负这个ฐ责任呢?“虽曰人事,岂非天命哉!”

3第二次大战中ณ的暴户——美国

姑且不论我们过去有多久远的历史,但在人类历史的无尽过程中,却只占了极短的一节。然而在这几十年来的经历,如果比起美国立国二百年来的历史,我们的国家,便如佛家所说,已经经历好多次的危亡劫运而不堪回。我们这些“半老儿郎”或“老乃ี国之宝”的老少年们所遭逢的苦痛和伤感,绝不是现在中国青少年们,由中学和大学的课本上所得到的历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