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纹连忙摇手：“不不，我喝不得酒。嘿嘿，只好你自用了。倒在小猪壶里就行。”
“我带了酒来，给你倒上吧？”
玉峰第一俏观察苏釉久矣，就等着看这位峨眉派的“万千泥团脱手去”什么时候开始丢泥巴。谁知就看她站那抱胳膊了，躲躲闪闪的动作也不像练武之人。于是玉峰第一俏放心下来，大声对同伴下令：“去打那猪！”
在苏釉这一愣神的功夫，两ä边的姑娘就扭打到了一起。之前还都是温文有礼的妙龄少女，现在一个个露胳膊挽袖子，带着各路的野狐禅，厮打得不亦乐乎ๆ。苏釉看到เ这么热火朝天的一幕，抱上胳膊护着胸，自己都觉得自己้多余。这哪是武艺切磋啊，哪里有武艺两个字可言啊……和街面上泼妇打架差不太多。不，还是不同。街面打架要抓头，这里的姑娘们看来很守规矩。这么激烈的搏斗，都不往脸上招呼。有人抱到一起互拉胳膊，有人两手握拳像捶鼓一样打对手的肩膀，有人低下头往人怀里撞……呃……那边还有个拽靴子的……还有不远的小猴子，一把抱住人家的胸……苏釉微眯双眼，满脸都写上无奈两字。她弯下腰，努力让自己毫不起眼，慢慢地向后退。却不知有人一直在注意她……
“不是！我是说……我吃了这么多……你不觉得有点……那ว什么吗？”
“还有？鸡汤面还不好吗？我多煮点面就是了。放几个香菇，很好吃的。”
“开封除夕，会整夜地放烟花。开封百姓吃着路边的年酒，酱肘花，熏肉，都是不用付……付……银子的……真好……”酒劲上来，苏釉支持不住，滑倒桌边，被风铃抱住。
“我不知。”
“好点吗？”
我点点头，快走几步，缩短和她的距离。她自己冻得脸蛋通红，还要担心我冷不冷。她把一直塞在袖筒里的右手抽出来，握紧了我的左手。
“我愁……我愁死了……”苏釉把下巴๒托在手背上，愁苦地看着夜市里来往的行人。“我现在，经常觉得她在我眼前晃……你看，她又在我眼前晃了……呃？不对……”苏釉猛然坐起，使劲揉揉眼，再揉揉，惊得目瞪口呆：“呃？！”
“大姑娘家心里不痛快就该待在家好生歇着。酒这个东西啊，开心时喝，约喝越开心。愁的时侯喝，就越喝越愁。而且看你穿的这么周整，不愁吃穿吧，还能有什么愁的。”
孟子印看他们都这幅嘴脸，怕他们又吵起来，赶紧ู接话道：“等两位师妹来了，我就和她们一起下厨。好好做几个菜给您们尝尝。”
蔡师傅懒得看她，专注地盯着手里的盛茶陶杯：“是哦，每年如此哦。完事了就会来。”
“没，没呢……”蔡小纹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忍痛爬起：“啊！能站起来了！”
“我就在石滩上，你进山时没看见我吗？”
“输给了苏釉的什么เ？”
“另外一个更好点的。”蔡小纹侧头枕在自己้手臂上，有气无力地回话。她想起自己亲手把最喜欢的小猪壶摔得粉碎，实在是提不起精神。
蔡小纹理也不理，继续唱着：“挥残剑，踏遍水泊山郭才知江湖远。袖半面，朝堂翻云覆雨君临青天。默相对，无言斩ล断情念诺此生不见。家国事，天下事，如是执……”
苏釉终于听明白了这歌是一个故事。讲的是一国之君为了家国天下不得不和爱人分开的悲伤故事。她突然明白，蔡ກ小纹的忧伤神情不是因为忧伤的心情，而是她代入了这个ฐ故事。她刚ธ想到这里。蔡小纹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动情地唱道：“若前世写下姻ี缘结局注定是分别，那ว为何今生还要与你相见。抽刀断水水更流情又怎能不再连绵。永别离，归途落天涯哪边……”
“小纹……”苏釉蓦然被蔡ກ小纹眼中神情所醉，情不自禁地也想抬手抚她脸颊。结果刚抬起手腕，就被蔡小纹一把压回。蔡小纹完全没看见苏釉的情不自禁，自顾自地唱：“血如注，竟是灿烂笑意绽放秀眉间。转眸过，千言万语未道泪已断线。当日桃花缤纷全城今夜尽无声落谢。为何你，要掩满目关切。啊……啊……啊……”
苏釉已彻底明白蔡小纹是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被迫仰面躺在炕上，她便讪讪把视线落在房顶ะ，懒得再给任何反应。蔡小纹醉了，她却格外清醒。以这样意想不到เ的展结尾，倒是还在掌控之中，事情并没有出圈。本该感到轻松，可她心里偏有难以言说的失落感排山倒海，只是强打精神听蔡小纹唱完。
“一人肩，责在八方难容下一己思念。倾天下，只为再次相拥那夜风雪。到结局，得你笑颜，才知心意已了全。情意事，红尘事，如是执。”
苏釉知这该是结尾了，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切道：“唱完了就洗洗睡吧……”她话音还未落，这边蔡小纹已开始唱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