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认命。”
“所以,我愿意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夏彤抬起一脸泪水和鼻涕的脸,看见了曲蔚然那张俊美干净的脸庞。
夏彤跑了很久,跑到跑不动了才停下来,她茫然地看着四周,无力地靠着墙壁滑坐了下来,紧紧地抱住双腿,蜷缩地靠着墙壁。
有时,上课了疯子还没走,老师讲课的声音一旦停下,同学们就能听到เ疯子在外面的叫骂声,那时,班上的同学总是有几个忍不住回头看曲蔚然,就连老师的眼神也不经意地瞟过他。
有时,他来的时候正好是下课,学生们就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远远地看着门外的闹剧ຕ,初二(3)班在学校大门的右侧教学楼ä,站在三楼的走廊上正好能ม将门口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同学们爬在栏杆上往下看热闹,看着疯子在外面骂骂咧咧地鬼叫鬼吼,不时地拿手里的石头往里砸,看一会儿疯子,就会有几个ฐ人悄悄回头,看一眼曲蔚然,然后几个人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เ。
“我恨你。”一直低着头沉默的曲蔚然忽然轻声说,“比恨他还要恨你。”
女人忽然抬手,“啪”的一下,一巴๒掌甩在曲蔚然脸上,房间里气氛凝重得像是结了冰一样,曲蔚然微微歪着头,表情木讷到让人心惊,那ว种像是整个灵魂都被打碎了的表情。女人颤抖着收回手掌,又生气又痛心地看着曲蔚然:“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心里又何尝好过……”
秦晋的头发和衣服还是潮的,他恨恨地瞪了夏彤一眼,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奶瓶递给她:“那ว,还不给奶片喂奶?”秦晋的样子虽然凶巴巴的,可夏彤却觉得,他好像已๐经不生气了。
“对不起,对不起。”夏彤连声道歉。
夏彤摇头:“你不跑,我也不跑。”
曲蔚然笑:“要散了你还不跑?”
爸爸伸出筷子,想去盘子里夹一块肉,却被林欣用筷子扒开,冷冷地说:“你有什么เ资格吃肉?”
林欣叫了一声珉珉,珉珉蹦蹦跳跳地跑到客厅,坐在饭桌前,她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饭,珉珉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夏彤看着红烧肉,有些困难地咽了一口面条。
“彤彤……妈妈真是为ฦ了你好……妈妈只是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
“才不是好日子,才不是!ำ你不知道我在那边被多少人欺负,你不知道我每天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你不知道!我是因为你说,你会等我来接你,我才忍受的……”
夏彤哭着看她,妈妈抱着手里的孩子,咬着嘴唇说:“妈妈没有不要你,妈妈只是想过好点的日子,妈妈再也不要抱着你在漏雨的篱笆房里哭了,妈妈再也不要想你那ว个负心的父亲。妈妈没有错,妈妈要过更好的日子,彤彤也是,要过更好的日子。”
“那妈妈为什么เ要和爸爸借钱呢?”
“妈妈借钱,是因为你弟弟病了……妈妈也没办法……”夏彤妈妈望着她,眼里也很无奈。
夏彤使劲地闭了下眼睛,然后睁开:“爸爸因为妈妈和他借钱,非常非常的生气,他现在已经不想养我了。”
夏彤停顿了一下,小声地、期盼地问:“那么,妈妈,我现在可以留下来吗?”
夏彤望着自己้的母亲,看着她的眼神瞬间一阵慌乱,张口想说,却像是无比为ฦ难而又说不出来的表情。
夏彤等了一会儿。
母亲没有回答。
夏彤抿着嘴唇,使劲地忍着哭声,用力地转过身去,然后用很轻很温柔的声音说:“妈妈,我走了。”
说完,她慢慢地往前走了两步,泪水模糊了视线,一滴泪珠掉落,视线又清晰了起来,夏彤忽然拔腿狂奔起来,像是再也忍受不了!她一边哭一边往前跑着,跑到熟悉的大桥上面,一直一直大声地哭着,望着桥下熟悉的水流,她忽然很想跳下去!
跳下去让他们后悔!
跳下去让他们内疚!
跳下去!跳下去!让所有抛弃她的人都得不到好日子!
夏彤这样想着,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动作着,她双眼空洞地爬上桥栏,强风将她的长发吹得飘起,将她单薄的身体吹得摇晃,好像下一秒她就要被吹下去一样!
“你要去死吗?”
身后,曲蔚然温柔的声音轻轻地传来,夏彤满眼泪水地转头看他,哭得说不出话来。曲蔚然看着这样的夏彤,忽然轻轻地笑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他走过去,双手撑住桥梁,一跃就爬了上去,他也站在桥栏上,低头看着湍急的河水,轻声说:“我陪你好不好?我们一起。”曲蔚然伸出手,掌心向上,轻声地邀请夏彤。
夏彤的眼泪一直流着,身子不能自已地猛烈颤抖,她伸出手,递给曲蔚然,他的手是冰凉的,她的手也是冰凉的。
两人站在桥栏上,风将他们的衣服吹得鼓鼓的,曲蔚然抬起头,柔顺的刘海ร被吹向后方แ,露出饱满的额头,戴着眼镜的眼睛轻轻眯起,他握紧手中冰凉的小手问。
夏彤摇摇头,她不怕,此刻,她的眼泪已经流干,她的身体也不再颤抖,她的手紧紧ู地牵着他的,她学着他的样子扬起头,任狂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张牙舞爪。
“从这跳下去,真的会死。”曲蔚然平静的声音传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