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头巾得殿下才能掀，您不能自行揭开。”教习嬷嬷皱着眉地教导起来，边疆长大的女子到底比不过帝都中的名门闺秀，连这样出格的事情也敢做，枉费她们之前的苦心教导。
“娘娘……”在教习嬷嬷的惊呼声中ณ，杜云锦一把掀开自己的头巾，露出已有些花的妆容。
“陛下……”
萧沨扫过一眼地上的碎片，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虽说日前小陈氏已经让人清理了街面，但珠子街毕竟是商贩较多之地，且又是当年太子娶妃，谁人不是伸长脖子来探看个究竟。
听见她出声，教习嬷嬷眉头一皱，轻声提醒道：“新婚出嫁，娘娘请勿言语。”
身后忽然传来可以压低的交谈声，言语间还提及自己的名字。杜云锦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悄悄地听起来。
“她就是参选太子妃的杜小姐？”
杜云锦不回话，小陈氏也不急着催促，仍旧拨弄着皓腕上的那ว条珠串子，安静地等待着。
她忽然觉得一直跪着的双膝开始肆无忌惮的疼痛起来，忽然觉得这间过于华丽的正殿过于冷冽，明明外面已是柳树抽新芽的暖和天气，这里却凉得刺骨。
当今皇后小陈氏，祖上曾在太祖皇帝建立新朝时出过大功劳，世代袭封护国公。在她之前陈家还出过一位皇后，乃是今上的妻，谥号“寿贤”的大陈氏，当今太子的生母。可惜的是，那位顶着帝ຓ都第一美人成为ฦ太子妃的大陈氏却是个ฐ红颜薄命，十五年前就撒手西去。幸而今上痴情，思念亡妻，于大陈氏故去的次年纳大陈氏庶妹小陈氏入宫为妃。一年后，太子正式过继到这位姨ถ母的膝下，而她亦靠此坐上了皇后的宝座，直至今日。
似玉珠落入瓷盘般动听的声音随之传来，杜云锦慢慢地抬起头，那位果然和她想得一般，是个倾城的没人，纵使如今韶华已老，但仍旧能ม从容颜上寻找出旧日的惊艳。
知他甚多的梁乃心已๐从那一微弱的变化中就瞧出了其中的含义，不过她绝对不可能让他有任何动摇的机会。她的脚悄然朝后一退，颈上的血痕更深，而她此刻๑捂住腹部，神情扭曲。
他在动摇。
身后“哐当”声迭起，似乎ๆ连带着重物跌落在地的响动，她终熬不过那股疼痛，眼前陷入一片黑暗。而那道被她眷念的身影悄然转过身，居高临ภ下，冷冷地看着她，没有半点酒醉的模样。
在她倒地之前，他似乎听见她在轻声唤着：“阿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