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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百眼窟(上)

胖子馋得口水都掉了下来,他用衣袖胡乱ກ抹了几抹,对我和丁思甜说:“据说北大荒兵团那ว帮哥们儿一日三餐都喝汤,他们还给汤写了诗,喝汤之ใ前我先给你们朗诵朗诵——啊!汤、汤、汤,革命道!一顿不喝想得慌,两顿不喝谗的慌,三顿不喝心慌……”

丁思甜告诉我们黑鱼用火一烤就干了没法吃,于是用刀子切开鱼腹去除内脏,刮了鱼๠鳞,切成段下到热锅里,看样子是要煮一锅鱼汤,滚热的水气一逼,只闻得锅中香气四溢,虽然没有任何佐料é,可这时候谁还管它是咸是淡呢,我们咽着口水强压饥火,不错眼珠地盯着锅内的鱼,看得眼珠子都快掉锅里了。

可刚一进树林我就后悔了,越往山坳深处树木越是茂密,在宽广的草原上跑马,无຀遮无碍确是一桩快事,但有树的地方แ骑马实在是让人眼晕,马匹在树丛中ณ飞奔,眼看着一棵棵奇形怪状的古木从身边飞也似地掠过,感觉好象随时都会撞在树上。

我和胖子掉转马头正要再次赶回去,却见老羊皮带着丁思甜已经跑到了我们身边,他们身后的草丛中沙沙作响,那条一米多长的大蚰蜒也紧随其后追至,我看那蚰蜒来势汹汹,一瞬间就能毒死一匹蒙古马,也不敢再纵马去踩它,打了个ฐ手势,于胖子再次拨转马头,众人催马遁入林中,想借马将紧追不舍的蚰蜒甩掉。

因为ฦ在兴安岭听过太多关于金矿的传说,把“百眼窟”想象成胡匪的藏金宝库这一念头,已经在我脑แ海中先入为主ว了,形成了主ว观印象,所以随后的一切想象猜测,都是以此为前提的,我想至于那些失踪了的人,很可能都是被看守宝藏的胡匪杀掉灭口了,最后“泥儿会”出现了内部斗争,为了争抢黄金和古墓中的四旧,打得你死我活同归于尽了,八成是这么回事,那ว时候我见识尚浅,凡事不往深处想,还很为自己这番推断感到满意,觉得十有就是这么回事。

实际上我还有个ฐ想法没跟众人言明,昨天老羊皮说起几十年前他兄弟被人逼着带路去“百眼窟”的事情,曾提到过从山里来的那ว伙土匪,携带了好大一口箱子,我当时就觉得此事蹊跷万分,这件事生的年代,与四婶子说的时间非常吻合,说不定是“泥儿会”的胡匪们,把从山里挖出来的东西带到了草原,他们之所以选择草原的动机我猜想不出,可那口黄大仙的箱子里,八成有值钱๥的黄金,如果牧牛群真找不到เ了,万一能找到黄金,也许能让丁思甜和老羊皮将功折罪。

知青里面也๣没有海量之人,不敢跟那些牧民们一碗接一碗地喝酒,干脆抓了些吃食,另外点起一堆小一些的冓火,到一边去吃,牧民们知道内地来的年轻人量浅,也没人追着我们斗酒,他们也๣乐่得没有外人干扰,牧人喝多了就喜欢唱歌,吃到เ一半的时候,不知是谁的马头琴呜呜咽咽地响了起来,琴声如凄如诉,又格外的苍凉雄浑,音色遒劲,势动苍穹。

老倪车轱辘似的讲话说了能有二十分钟,可能说得连他自己都觉得饿了,这才一挥手,让大伙开吃,蒙古人喝起酒来跟喝凉水似的,一律都用大碗,酒量小的见了这阵势都能给吓着,这时候牧民们都要给长敬酒,不胜酒力的老倪招架了没半圈,就被灌得人事不省,让人横着给抬进了帐房。

我见实在没什么可再打听的了,只好和胖子一起接着去削坟砖,那ว时候提倡移风易俗,平荒坟开良田,因为在许多边远地区火葬还不现实,仍然要实行土葬,但和旧社会也已大为ฦ不同,第一是薄葬,其次是深埋不坟,地二十尺下葬,不起封土坟丘,墓上面照ั样可以种植庄稼。

我和胖子听得全神贯注,黄大仙庙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犯得上让“泥儿会”这么เ不惜血本地折腾?那ว口箱子又被他们弄到เ哪里去了?“泥儿会”那些胡匪最后的下场又是怎样?我们好奇心都很强,恨不得把这件事刨根问底,要不然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可四婶子也只知道这么เ多了,而且就连这点内容的真实性也๣无法保证,当年他哥中了枪爬回屯子,就剩下一口气了,说出来的话也都是颠三倒四,谁知道他说的不谱。

燕子太怕鬼了,不管是山鬼、水鬼还是吊死鬼,在松烛如豆的亮光中看到เ四位幕惊心动魄的“老吊爷”,吓得赶紧把自己的眼睛捂上了,我和胖子也半天没说出话来,碰上吊客当头,可当真算是晦气到家了。

不计其数的绞索中,悬吊着四具男尸,尸体已经被地窨子里的冷风抽干了,四位“老吊爷”个个ฐ吐着舌头瞪着眼,干尸酱紫色的皮肤使死亡后的表情更加骇人,由于绞绳吊颈的时间太久了,死者的脖颈่已经被抻长了一大截。

胖子气急败坏地用脚๐猛踹窟窿边上的泥墙,没踹几下,隧道墙的泥土就被踹塌了,古树根茎被拔出后遗留แ的凹坑里,便露出一个大窟窿来,一股阴风从里面冒出来,刮在人脸上凉嗖嗖的,看来其中ณ空气流畅,在远端肯定另有出口。

我们追过去一看,原来虎头山鬼的俑人脚๐下有条隧道,年代久远水土变化,已经被泥土和松枝覆盖住了,上面的古松一倒,隧道就露出一个小小的缺口,里面黑咕咙咚的什么也看不清楚,“黄仙姑”就是逃进了这个小小的缺口。

有言道:“逢强智取,遇弱活擒”。自古以来,有许多猎人们猎杀人熊的传说,大多是以智取胜,其中流传最广的一则,约略是说那人熊喜欢以千年大树的树洞为,空树洞里气热熏蒸,冰雪消融,人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