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子很小，凭她的力气刺不了那么深。”
“怎么说？”
刘润挥了一下手，紫玫会意的遣退其他人，自己反手扣上了门，就站在门外头。
“你怎么过来了？”阿福有点嗔怪：“不是让你好好歇着去吗？你也着凉怎么办？”
“也没有什么เ。”杨夫人说：“不过……先头韦皇后，也是那年应选进宫的。”
阿福转头看她，杨夫人忙告罪，阿福问：“十五年有什么เ不同？”
她投枚准头不够，阿福记得以前她们和街坊家的女孩儿们一起玩儿，阿喜总是输，输了就会赌气，还得朱氏安慰哄劝才好。山风吹过来，挂在墙边的干辣椒轻轻的晃动。
他们坐在一起，做完了可以做的事，海芳瑞云紫玫在玩投枚，其实就是很简单的拿剥下来的花生壳朝一个方แ口瓶子里面投，赌的就是花生仁，只是为ฦ了打时间和取乐。毕竟院子太小，能做的事情也太少。阿喜在一边看着她们玩，似乎有些羡慕。海芳她们没开口邀，阿喜也不好自己过去表示要玩。
阿福觉得特别坦然。
也许今天他们就要一起死了。
“唉，我不嫌官小，你倒多操多少心。”韦素笑吟吟的说：“我性子本来就不爱拘束，官大官小对我倒没什么เ。当这个詹事一不用对上司溜须拍马，二不用和同僚勾心斗角相互倾轧。嗯，听说朱淑人厨艺极好，我混吃混喝外加中饱私囊一下，相比阿固也不会和我认真计较。这等美差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阿福声音有点低，不太好意思：“詹事只有七品啊……”
阿福有些恍惚，屋里的熏香气味和平时不同，甜甜软软的。
宫女们脸上带着各种意味不明的笑容退下去，轻轻合上门。
两个人挤到一张床上，枕头挤一挤并在一起，杏儿嘻嘻笑着钻进阿福帐子里来。
“咱们挤挤吧，我也觉得今天这雷打的真让人心慌。”
“我知道了。”
吕美人……
阿福想起来，印象中，她有二十岁了吧？二十出头的年纪，如果是在现代，那正是女人的黄金时光。可是在这里，一辈子全部的光和热却已经燃烧尽了，下半辈子再没有别的希望和出路。
这里对女人，是太残酷了。
阿福模糊的想，也许，有什么办法能帮一帮她……
李馨一个字也没提起上回那事。
阿福说了李誉拜高英杰为ฦ师，这几年他都会留แ在京中，口气是随意的，李馨似乎也没觉得这人，这事有什么เ特别之处，笑着招呼阿福尝点心。
她不提，阿福也不好再说。
虽然阿福总觉得，高英杰留在京城，固然是因为想教导李誉。可是李誉离学武的年纪还有很长一段时日，恐怕……高英杰对李馨，还是难以割舍吧。
李馨的神态越自然，越是不提高英杰，阿福却能感觉到她这种平静的，不在意的表现下面，一定隐藏着截然不同的心绪。
“嫂子刚才去看何美人了？遇到五妹了没有？”
“没见着五公主。”
李馨就笑：“她可不是那ว种能乖๔乖在屋里坐着的人。就算自己母亲病了，她也未必甘心捱苦侍疾。”
“嗯，天时不好，听说景慈观中去了几人，吕美人似乎也病了。”
“吕美人啊，她不必你我大多少……她好像没得宠过，丽夫人，玉夫人，接着还有王美人，就是没轮着她……”李馨像是想起了什么，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途，脸上的神情有些惊疑不定。
“怎么เ了？”
“没什么เ。”
九十二秋寒二
阿福后知后觉想起，知道吕美人来历的，不止自己！
李馨也知道。
就在当年太后赏花宴上，吕美人要开口唱去年元夜时的时候，自己听到了，李馨也听到了。
并且，李馨当时还打翻了酒壶——让吕美人只唱了一两句便没法再唱下去。
白天提起吕美人，李馨为什么เ那样讶异，因为她突然想起那时候的旧事，还是想起别的事？
再过一天，阿福听说李馨去了景慈观上香——自己去的。
没同五公主，也没邀自己。
阿福心中有些犯疑ທ，不过自己家里也是一摊子事情要忙，转眼快到เ中秋，虽然并不能大肆节庆，可是人情礼节来往，秋衣预备，清点庄子上的收成，零零碎碎的事情说起来不多不重，可是一样一样安排起来，时间哧溜一下就跑了个ฐ没影儿，阿福觉得自己早ຉ上起来，送李固出门，料理了儿子，坐下来没忙两ä件事，就到了歇午觉的辰光，下午再陪儿子逗一会儿散个步，再处理两件家事，一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别说没有别的闲暇，就是想抽空做点针ฤ线也没有时间。以前没有这样忙——那是因为以前有刘ถ润帮衬，许多事情阿福根本问也不要问，现在可没有那ว么便宜的好事了。
就是这样忙，阿福还得了消息。
吕美人病逝。
虽然也是先帝的美人，但是已经送到了景慈观，丧事办得极简，阿福得到เ消息的时候，人已经下了葬，不止悄无声息，简直是迅捷无伦。
阿福当然不是为了错过拜祭吕美人而懊恼。而是，她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