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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言不由衷

寨上的人轰的一声笑开了,这真是山重水复疑ທ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人们把黄博拉起了身,左瞅瞅右瞟瞟,这神态这五官还真有些像那小子。看到黄博被认出来了,张福心里得意哦,但是还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他板着脸,转身丢下一句话:“别看了,就是那没良心的!”

他曾经向黄博他爹提过,黄博的父亲坚决不同意,指着张福大骂:“姓张的,你生不出儿子就想我卖儿子,你他妈的,没儿子活该!”那ว时候黄博还小,他只知道,入赘就是叫岳父“爹”,要是有了儿子,不跟自己姓,只能跟岳父姓。这有什么不好啊?黄博不明白,不就是个姓吗,比命还重要吗?要是跟了寨主,还能ม吃好的住好的,爹这不是断了儿子的幸福吗?这种想法随着黄博进了市里更加强烈了。黄博读初ม中时,班里有位同学的家长在市๦委机关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同学们甚至老师总是有意无຀意的讨好他,黄博想到他爹,心里很不适滋味,那个破姓,不能当饭吃不能当衣穿,那么在乎干什么?若是当时依了寨主,好歹能管一口饱饭!这样想着,每次回家经过张福家,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如果黄博能入赘,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去拜访好友,当然不能漏掉穗穗。

穗穗是春儿小时候最好的朋友,以前两个人最喜欢跑到山上听人家唱山歌,穗穗胆子大,有时候还能插上两句,她胆小,每次都只能躲在穗穗身后听她唱,然后嗤嗤的笑;等到花开遍山,她们俩就互相把山花扎满头;要不就偷学大人,采来豆蔻,把指甲嘴唇染得红红的,溪水洗不掉,一连几天满脸都红得像怪物。后来,穗穗嫁到县里去了,对象她见过,个子不高,年纪比穗穗要大上好几岁;一口金黄的暴牙,说句话不但喷口水还有一股难闻的味;眼睛也不知道咋长得,大小不一。春儿本还替穗穗不值,她爹说:“你懂ฦ什么!那ว家伙在县里开了个煤矿,可有钱了。”春儿就不好说话了,毕竟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听说穗穗的老公死了,喝醉酒掉到河里淹死的。

葬礼是在县里办的,有好事者打听,穗穗娘๤不接腔,日子照常过,只是穗穗不再回来了,两人也断ษ了联系。

这是春儿第二次进城了,上一次是去送黄博的急匆匆经过这里的。一路上,她好奇的东张西望,又怕别人看出她是乡下人,鬼头鬼脑,连叫花子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按照穗穗留给她的地址,她来到一栋独立的小楼ä房前,两条大狼狗隔着栅栏对她狂叫不止。春儿吓坏了,她原本不怕狗,但是那么เ凶那么大的狗她还真没见过。算了还是回去吧!春儿有些垂头丧ç气。“哎呀,这是谁呢?稀客啊!”——穗穗听到狗叫得凶猛,就出来看看,见是春儿,有些惊喜,用铁链子拴住了狗,领ๆ她进了门。

他们家挺宽的,还是三层楼,两个人住是不是有些大?毕竟是陌生的地方,春儿不自觉地有些拘谨了。脚步放得轻轻的,生怕吵醒了某个熟睡的人。穗穗端来茶,招呼着:“都要嫁人了,胆子怎么还那么小啊?”熟悉的语调,让春儿又找回了从前的感觉,她调皮的吐吐舌头:“你怎么知道的?”穗穗又好气又笑:“这么大的事,我能ม不知道吗?倒是你,我嫁出来了你也๣没来看过我。”春儿马上反驳:“哎哟,大小姐,我见识少,万一在城里迷路了怎么办?”穗穗给春儿削苹果,头也不抬:“胆子比谁都小,就敢跟我贫嘴!”春儿被人识破,就不吱声,装作没听见,两个ฐ小眼睛像小机关枪一样四处扫射。“给,快吃吧!”穗穗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春儿,满手的金戒指让春儿看着不舒服,她借机跟穗穗打趣:“嫁到县里面就是不一样了,苹果还要削,我们乡里人往袖口擦两下就往嘴里塞了。”穗穗没有跟她贫下去,她叹了一口气,有些幽怨地说:“别人看着嫉妒,也不想想这是多少委屈换来的。”

春儿低头不语。

穗穗接着说:“二癞子上门提亲的时候我一点准备也没有。爹爹跟我说,二癞子有钱,你跟着他不会吃苦的。我当时就想,找个好老公不就图过个ฐ好日子吗?哼!你知道他多有钱吗?”春儿摇头。“有屁钱๥!他整天只知道跟他那帮酒肉朋友在一起,钱都花在吃吃喝喝上面了,每个月还要给工人工ื资,要是运气不好死了人还要赔的!你看着房子大吧?那是我从他嘴里,从那ว些烟里酒里一点一点抠出来的。日子好不容易过得充实点了,他居然在外面有了女人,我跟他吵了几次,他还骂我肚子不争气,一年多了都还没个动静!这能怪我吗?我们俩去医院的时候,医生就说他那方แ面有些问题,怀孩子有些困难,他自己不信还非要说那个贱人怀的是他的种,切,杂种也敢要!”春儿看出来了穗穗骂的尖酸刻薄,但是没有半点恨意。她是不是喜欢二癞子?春儿想,但是又不好意思问。

两人还聊了一些乱ກ七八糟,没多大意思,一会儿春儿就离开了。

穗穗站在阳台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想起了她的二癞子,忍不住又骂了一句:“长得又丑还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真不是男人!”

回到客厅,往日的那ว一幕一幕又一次上演,那是二癞子第一次打她,也๣是最后一次打她。二癞子哭得口水鼻涕乱ກ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