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之后，她对着话筒也只说了一句，没等丈夫再朝她脾ຆ气，她就把电话放了。她说：“你放心好了，爸是我丢的，我比你还着急！就再怎么เ难，上天入地，我也把他找回来！”
对于丈夫的性情，婉秋一向忍耐的。过去俩人在一起时，每逢丈夫火，她都忍着，等着他火气过去了，再和风细雨地同他聊，往往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自从丈夫交流到外地后，她对丈夫就越来越陌生了。
丈夫曾经跟婉秋两人也是很恩爱的。自从时兴干部交流制ๆ度，他便就一年到เ头不能回家。两地分居的日子久了，两ä人之间的感情也就生分了许多，再加上工作压力重，便就让好好的一个ฐ男人，跟婉秋说话回回吃枪药似的，只恨手拿的话筒不是冲锋枪，恨不能ม一梭子扫过来，就把她婉秋灭了的样子，却因为离得太远，也只能在电话里把桌子拍得叭叭响，嘴里骂她：“你妈的婉秋！你说，我现在这里一摊子都是事，焦头烂额的，你叫我怎么เ办？”又恨恨地：“你们都他妈的死了才好！”说完就把那电话很重地砸下来，震得婉秋耳膜轰轰响，地震了一样。
“毛毛上周回来还问你呢！”
“好。”
晚上临睡前，婉秋将水端到公爹面前，不自觉就用了当年哄儿子的腔调：“来，咱洗洗脸，多脏ู啊！”
公爹嘴里呜呜着，根本不拿眼看她。婉秋在他面前蹲了一会儿，听他嘴里偶尔漏出一两个ฐ字眼，仍是婆婆的名字：“辛蕊。”
虽然当时有些尴尬，儿子的话还是让婉秋感到非常自责，是的，为什么早就没现婆婆的心脏病竟有这么严å重了呢？便就说：“毛毛说得对，是妈妈是没有尽到责任。”那ว副较真的样子，叫外人看来全是多余，反弄得母亲不像母亲，儿子不像儿子，有点颠三倒四的了。
这晚上婉秋问了几句，毛毛只是不回答，拿眼去看时，孩子不出声地正在哭。丈夫的头也埋下了，两只手青筋暴突着，抱着自己的头。婉秋不知道丈夫想的什么，只知道前几天，她给丈夫打过一个电å话。她的电话丈夫一般是不怎么听的，总是她打了三次四次，他才会接听，接听的时候也很不耐烦。可是这一次，丈夫很顺利地就接听了，因为事前婉秋给他了一个ฐ短信：“你说的事我同意了。”
丈夫在电话里问：“不是同意了吗？还打什么电话？”
“是告诉你，可以回来办手续了。”
到了这会儿，丈夫却沉默了。
婉秋接着说：“但是有一个条件。”
“说吧。”
“手续可以先办了，不过在毛毛考上大学之前，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他，你最好还像过去那样，该回来还回来，该做什么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