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快午饭的时候四舅才回来，我站起身，给他烟。他笑着接过，却并不急着点燃。我们都像迎接客人一样迎接四舅回来。他回来后并没有陪客人，而是换了衣服进了厨房帮忙去了。凤娇当着大家的面夸她四舅多么勤快多么เ能干，又忙外面的工作，回来后还帮着做厨房里的事情。我笑笑。
四舅还没有回来，不过舅母说应该快回来了。我很好奇，想看看这当医生的四舅长什么样子。
但是整个冬季对于一个ฐ惆怅客来说总是很漫长的。固然，这不单单是因为凤娇不在的缘故。当没有事情做的时候我会一个人蹬着自行车在街上晃悠，去我和凤娇曾共同去过的地方。寻找一些记忆，好让自己不那么เ容易受冻，觉得寂寞。有的时候下雨，有的时候会刮风，但我慢慢地习惯了，既ຂ然是冬天哪来那么多的晴明，更何况是成都。但我都一如既往，风雨无阻地寻找。
我开始倒数，等待着寒假的到来。
凤娇站在玻璃里面看着我，透过沾满灰尘的玻璃窗，我依旧地看见她依旧流泪不止。望着玻璃窗后的凤娇，我看见了自己在玻璃上的影子，没有找到我流的眼泪。
列车员神情鄙夷，嗤鼻转身，关上了车门。那一刻我想捡起砖头砸他的头。想知道，他脑壳的血是不是会像我们的眼泪一样射出来。突然有幻觉，我的眼泪是红色的。
朦胧的灯光照在墙上却并没有十分强烈的反射。从远处隐约地传来了火车路过的轰隆声，过后夜却更加宁静。
凤娇非常斯文地敲门。很久都不见有人来开门。凤娇在宁静的客厅里稍微提高嗓门却非常温柔地说道：“何太太，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吵了。你们再吵也是没有用的。”我总觉得凤娇说了些语意有待斟酌的话。“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吧，别受冻了！”我有些听不下去了。我拉着凤娇的手，打了个寒战。拉着她上了楼。
凤娇走的前一个晚上我们都又睡不着，凤娇็坐起身来然后摇了摇我的肩膀，一本正经地问我上次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已经记不得是什么话，也不知道她所谓的上次到底是哪一个上次。我一脸茫然，我没有回答。凤娇等了很久ื，最后有点懊恼了。狠狠地踹了我屁股一脚๐，虽然不是很疼但足够让凤娇泄。我却轻轻地在她脸上拍了拍。我问凤娇到底是哪一个“上次”，她却不再理我，她将棉被拉过来，盖住头。我试着将被子揭开，但凤娇却死死拽住。我打开灯，搔凤娇的脚心，她使劲地蹬了我一脚๐。我从床上摔下来，重重地坐在冰凉的地上。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我赶忙爬起来安慰她哄她，向她求饶。凤娇却偷偷地露出眼睛在缝儿里看，我隔着被子倒在凤娇的身上将她紧紧地抱住。
凤娇却没有再重复她的问题。
夜宁静起来……
我在房间里帮凤娇็收拾东西。突然她很神秘似的把门关上。我看着她，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她一脸严肃，像小的时候母亲的教条开始的序言。她说道：“我怎么เ看都觉得房东喜欢你，你以后还是小心点，最好从这里搬出去。我想你住在这里很不安全。”我并没有告诉凤娇房东曾向我大胆地表白过。我坐着床上，抬头仰望着凤娇，紧ู紧地抱住她的腿承诺：“我誓，我只爱凤娇็一人……”凤娇捂住我的嘴巴๒，我不要你誓，我相信你。沉默了一会儿，我抱着凤娇又继续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喜欢上像她这样粗俗的女人的。我永远都是你的。”凤娇满足地微笑了，推开我说：“我倒是信任你的，可是我总觉得房东像是那ว种为了爱情可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凤娇็，或许她是多虑了。我有点不耐烦了，但是我还是平静下来，走近她，轻声地说：“你放心好了，过两ä天我就搬出去。”凤娇็终于不再说什么เ。
到出租车上凤娇见我真的记不得那天晚上的事了，她才又开始半带提示性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我四舅家说的话？”我突然醒悟了，原来凤娇一直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我开始有些后悔了。自己在她四舅家乱ກ说了话。其实我并没有要打算太早结婚的。没有想到เ凤娇却一直因为这句话而燃起了很多希望和恒心。我出神地看着凤娇，想了一会儿。我告诉她“这事情需要我们两ä个人的商议，最后还要看双方父母的意见。但是以我们现在的经济能ม力大概还承担不起结婚的开销……”我无辜地望着凤娇。想从她的眼神里得到赞同。凤娇想了一会儿。很沉重的样子。我一边责怪自己没有出息，一边安慰凤娇让她等一等。“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是怎么เ想的？”我问道。
凤娇不说话了。过了很久她说：“我不知道，我要好好想想。我们都抽时间好好想想吧。反正我是想早ຉ点结婚，然后就可以有个安定的归属。”我抱着凤娇的脖ๆ子，拉着她的手，“都能ม够给你。”她扭过头向我微笑，看来凤娇是信了，我真诚地回应。
送凤娇็上车的时候她突然告诉我，她希望是今年。我很吃惊，竟然她也不理解。但我哀求似地说道：“老婆，让我准备一下。”
凤娇็没有回头，便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里。
这次凤娇走我没有那样伤感，仿佛是很自然的，就像是去旅行。凤娇็也很安静，就像是回家一样。熟悉的路和熟悉的感情。我的担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