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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事实上,确实很少有人会特地回过来表示ิ感激。现在翻脸຀比上桌子打麻将翻牌快,感恩比起忘恩负义就更快了。我不求人回过来感激,但求不被人反过来倒打一耙,恩将仇报,冲这点我应该感天谢地了,我该像我妈妈一样逢庙宇必捐献香火钱,烧几柱高香才对。

仅此推断,做好人做好事未必有好结果,未必有好报。在我九๡岁那年,我即明白了这个道理。把时光推移到现在,我偶施ๅ援手,为人帮点小忙,从没奢望人将会对我表示半点感激,趁早ຉ飘飘然走了,不留名不留แ姓最好,以免人家小瞧,以为居心叵测,是冲着图报而伸出援助之手的。

这一个寒假我拼命复习家乡话,又不小心把普通话忘掉了。回到学校见到人的第一句话是“新年好啊”,却没人能听得懂ฦ的。但见我笑容真诚,丝毫没有恶作剧的诡异神色,这人也顺便不懂装懂ฦ,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回我一灿烂笑容。直到我费力搅舌头,好几天才转回这个语音环境,我们同宿舍的人纷纷说:怪了,你的舌头这几天怎么没当初那么เ灵活?莫非你们那的舌头格外不同?!今天才总算正儿八经听懂你说些什么了,以前๩说的全是牛儿咪咪叫的声音,难听又难懂!

我爸爸唬着脸຀不痛快地说:“怎么,到外面才出去不到半年,你回来就和我们摆谱了!干脆连我这做老子的您也忘掉了好,下个学期你干脆不要叫我“爸爸”,不要我给你寄钱๥了最好!不就是说几句话吗,不要到处炫耀了,以免人家说我们对你没教养。”这可真是为难我了。

这层寓意好比如金庸一部ຖ小说名为《笑傲江湖》,然而实质上为“笑傲江湖而不得”,“笑傲江湖”从始至终仅仅是个美妙的梦,促使人不断追寻的空中楼阁;颇็有些吃不到葡萄而为ฦ解馋,自个儿于心里幻想吃了一回葡萄,有点古人饥饿不堪时“画饼充饥”的味道,吊的全是自己้胃口罢。

我心本想自由自在飞翔,其实我连翅膀都没有,哪还能ม谈飞呢?我想做一回浮游大地天空的苍鹰,但茫茫宇宙却终究不能托起我滞重的身子,仍扔下我在这浑浊撩乱的大地上奋力挣扎。

就我自己้来说,当我还不清楚自己走到那步、身在何方,仍在举目四望,惘然无຀措,其实自己乘船横江过水早ຉ已到达彼岸。船舷触江岸,岸上欢呼的人们立即热情招呼我去喝杯小茶。这如同我懵懵懂懂玩耍完大一,嘻嘻哈哈跨过大二,这艘摇摇晃晃的航船如今向前方驶来,即将进入大三的港湾了。

我有这番感慨,确确实实是由于现今时光没好好把握,日子过得一塌糊涂ิ。试想想,假如我现在过的充实,日子很顺心,好似吃饱了美味佳肴的饱汉还有兴趣怀念以前吃不饱的日຅子吗?只有寒冬腊ຘ月里既ຂ吃不饱、又穿不暖,处饥寒交迫中ณ的饿汉才真正怀念过去酒足饭饱的美好时光。

根据这个结论,我完全有理由向他们咆哮,我才是你们的福星,为什么不能容忍我晚上几下小小呼噜声呢,真反了天了,没道理呀。

不论其他,刚开始我叫小叶为“小叶”,完全出于亲切,没半分恶意,但小叶内心有些许不痛快,像个无端被父母责备,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低着头,交叉双手,嘟嘟囔囔说:“想我年纪比你大,见识比你多,别老是叫‘小叶、小叶’的好不好,我哪小了?多难听。”

我马上接话茬说:“好了,我从今往后叫你‘大叶’,大大的叶子,你说好不好?”

小叶略๓微沉思片刻๑,说:“这个更难听了,‘大叶,大叶’的叫唤更加让人受不了。”

“哦,”我拍自己额头一下,装作恍然大悟般说道:“那ว好了,小了不行,大了也不行,以后叫你‘不大不小叶’,折中ณ的说法,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小叶听罢,怔那半天没说法,叹口气,似乎ๆ受到无穷恶意对待,摇摇头说:“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喜欢无事找事捉弄人。

“这话你说得可就不对了,”我走到他跟前๩,略带点无可奈何意味说,“叫你小叶你不乐意,叫你大叶,你说不行,我都听你的意见,扬充分民主;再叫你‘不大不小叶’,你还不满意,你到เ底想要我怎么เ样?”

“好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不要取些怪里怪气的就行,该满意了吧?”小叶烦躁不已๐地说,这事才这么定下来。

若逢晴朗的日子,我慢腾腾的蜗行仍会隐隐冒汗。这样的话,只要我愿意,我会懒洋洋地抬起手臂,在摸索中缓缓解开襟口第二粒扣子。双眼则始终眯视前方,看着一个个衣着鲜艳,从我身旁穿梭而过的女孩,闷闷地想:现在都什么年代哦,前面那ว女孩怎么还穿这么土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