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来了一根长竹竿,然后趴在池塘边,用竹竿把那死蛇一点点地往岸边赶。这是一条很小的菜花蛇,蛇身上有多处伤口,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死的。
但此时我无法去回答妈妈,因为我得把蛇给捞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看爸爸对我脾ຆ气,爸爸的样子变得好凶。
“你说什么也没用,这门必须换。”
“我叫你青青好吗?”
它在我手里不动了,抬着脑แ袋瞧着我。
我回头看了爸爸一眼,什么เ话也没有说,就准备往屋子里走。
“怎么,你明天还要跟蛇玩吗?”爸爸站在我身后对我说。
灯被打开了,我看到了惊慌不已的爸爸。
它就如涓涓细流,流在了我的脸上,迷梦中ณ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哇——”,我放声大哭,我突然想起白天那个老人曾给过我妈妈一包雄黄,妈妈现在给我往身上洒的应该就是雄黄酒。
妈妈站在门口急呼着爸爸的名字。
妈妈吓呆了,而我在用手摸着那东西,脸上在笑。
妈妈说她知道其实爸爸心里比谁都还急。
妈妈说爸爸在带我们的同时,他还要安慰着妈妈,爸爸一个劲地说不急,慢慢来,慢慢教。
后来王医生要回诊所时劝奶奶说,“您啦,就别哭了,生了就得养,丫头怎么了,丫ฑ头也是一条命,总不能ม放到谁里溺死吧。”
妈妈说奶奶在树下一个劲地哭。
“丫头,听你*话,坐到椅子上去。”奶奶在一旁说。
“哦!”
我坐到了妈妈指定的椅子上。
等我坐上去才明白,可是已经太晚了。
那根红色的布带子原来是妈妈用来拴我的,从这一刻开始,我觉得我变成了家中的一只动物,是一只比黄黄都可怜的动物。
黄黄是我爷爷养的一只狗,它已经七岁了,却没有被绳子拴过一天。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我不知道,我的心告诉我,我得等,我得耐心学会等待。
明白期待(1)
19๗85年的9月1日,姐姐去上学了。每个学校开学都是这个日子。
姐姐读书很用功,她每天放学回来,都在背课文,算算数。
而我就在一边听着。
我已๐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出过院子了。
妈妈就像个ฐ监工一样,整天监视着我。除了睡觉之外,其它时候我都是被布带子给拴着,我的地位竟连一条狗都不如,黄黄都还来去自由呢。
姐姐对我一直不理不睬,她不跟我说话,也不叫我的名字,更别说叫我妹妹,她竟然跟村子里的人一样叫我蛇丫ฑ。
只有爸爸回来,我才觉得自己呆的地方像个家,因为爸爸一回来,他会给我讲个小故事,更重要的是他或许可以稍稍放给我一点点自由。
爷爷奶奶虽然心疼我,想放我自由,但妈妈根本就不听他们的话,妈妈说我是她生的孩子,要打要骂要拴都是她的权利,其他人都不能干涉แ。
这一天下午爸爸回来的比平常早一点。
连日里对蛇的想念,我也知道一旦把这话说出来妈妈会怎样对我,这是想得到的结果,可我还是想说出来试试,我心里就是那么เ迫切地想见到蛇,疯一样地想,在我被拴的这段时间里,我已๐深深地了解到เ自己้每天仰望天空期待的到เ底是什么เ了。
我在期待,我期待着明天,期待着明天能与蛇再次相见,这就是我的真实感受。
我好想见青青啊!
明白期待(2)
我实在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下去了,我对爸爸说我要去找蛇。
爸爸不说话,但我能ม看出他在考虑。
妈妈从厨房冲了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对我大吼道,你要是去找蛇的话,你就别回来了。
一听这话,我懵了,愣愣地看着妈妈。
而姐姐在一旁偷着笑。
爸爸把妈妈拉到了一边,对我说,你想去找,那你就去找吧,再过几天,蛇一冬眠,就找不到了。
听了爸爸的话,我立即站起身来,拔腿就跑。
才跑两ä步,我就被绊倒了。
原来我忘记我被妈妈用布带子拴在椅子上。
姐姐在后面笑得前仰后合。
爸爸连忙把我拉了起来。
你哪里摔疼了没有?爸爸一边给我解布带子一边问我。
我摇头。
其实我的右手和右腿此时正疼得厉害。
但我不能说,我得忍着,我要一说疼的话,我就失去这一次找蛇的机会了,我的机会实在难得。
我强忍疼,走出了大门。
身后传来妈*声音,摔疼了活该,谁让她不听话。
听到เ妈妈这么说,我的心里难过极了,但我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