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这老院长冰冷与慈祥的面容在她眼前交替而过。她的心也因此不再平静：我过去最恨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像老院长这样的人真的是反动透顶了吗？
省会的城市要比丹湖市繁华而且大气了。范小艾这是第一次来省城，但她却无心逛街尝景，而是马不停蹄地直奔立精神病院。这座医院座落在省城的僻静地区，四周环树，路少行人，一片寂静，使人一靠近这地方，就有一种悠静恐怖的感觉。范小艾进入院内，眼前矗立起几座灰色高楼ä，在护士的指引下，她很快找到了蔡小元神秘的病房。可在病房的走廊里，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胖胖的老妇人在进行清扫，她只顾低着头干活，对进来的人，毫无反应，仍然在不紧ู不慢地干着。在蔡小元的病房外，坐着一位年青的女护士，她正在织毛衣。精神病院的病房没有门，所以范小艾一眼就看见正坐在病床上的蔡小元。一见蔡小元，范小艾立刻来了精神，她喊了一声：“小元！”就想迈过门坎进屋。此时被坐在门外的护士呵斥住了：“站住，你是什么人在这吵闹，快走！”听到范小艾的声音，刚ธ有所反应的蔡ກ小元，经护士这样一闹，马上清醒，他立即装毫无反应的样子，继续在床上呆坐。此时范小艾也清醒过来，只是呆呆地在那ว站着，稍顷，她自言自语地说：“好端端的一个人，怎能说疯就疯呢？——丈夫，你让我进去看他一眼吧，我是从很远的地方แ来的呀！”这时，那位护士不再织毛衣，她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范小艾，现出警惕性十分高的样子，问：“你是他什么人？来这干什么？”范小艾说：“我是她爱人，快过年了，想他，就来看看他。”那位护士又打量了一下范小艾，说：“看你像个工ื作人员，你怎么什么都不懂ฦ，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不行！你赶快回去，我不会难为你。”范小艾见这位护士态度坚决，怕一再要求，会引起她的怀疑ທ，就要求道：“丈夫，我就在外边再待一会儿就走，他是个病人，自己้也不会照顾ุ自己，怪可怜的。”说到这，范小艾真的动了感情，她难过得说不下去了。也许是女人的同情心所致吧，听了范小艾的话，那ว位护士不再坚持，让范小艾在外面站着看一会儿。那ว位老年妇女，此时从走廊的那头朝这头不紧ู不慢地拖着地，她不理任何人，也不看任何人，在拖到เ蔡小元病房门口时，这位年青护士说话了：“老院长，星期天没人管你干嘛不休息休息？来先歇一会儿，坐。”那被叫老院长的，不说也不谢，一下子坐在了那护士的椅子上。稍停，她漫不经心地问：“给孩子织的？”那个女护士说：“可不是，都快过年了，孩子的毛衣没织好，衣服也没做，本想这个礼拜买布去，谁想到安排我值班。”老院长抬起了头，脸上无任何表情，说：“我替你看一会儿，你快去快回。”那个ฐ女护士听后迟疑了一下，老院长没有说话，站起身来又去拖地。拖到เ走廊尽头，她拿起拖布就走，头也不抬。在她快要下楼ä时，那位女护士沉不住气了：“老院长，您替我看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老院长点点头，手拿拖布站在门口，像是一位士兵在站岗。待那位女护士下了楼，随脚๐步声远去，此时老院长忽然笑着对范小艾说：“快进去，千万别过二十分钟，你们都要控制住感情，千万注意！”范小艾道谢后，马上进了屋子。开始她只是与蔡小元对着笑，谁也不说话。此时范小艾心中ณ很着急，她多想让那老女人走开，忽然想起老院长刚才讲“你们二人”这句话，她明白了老院长是在做暗示，于是她紧紧地抱住了蔡ກ小元，低声说：“小元，你还好吗？”蔡小元轻声说：“还好，小艾呀，这样装几时是个头呀，我真想让他们枪毙算了，我憋得要疯啊！”范小艾听了外边没什么动静，附在他耳边说：“义林怕你沉不住气，让我来看你，你千万别那么想，要是那样，你可要害了多少为你奔命的好人啊！”蔡ກ小元听了范小艾的话，他心头猛地一惊，他对小艾说：“你放心，我死也不能连累็别人。你快走吧，别让人家起疑心。”范小艾擦了擦泪，一狠心放开蔡小元，头也不回出了病室，只见那ว老院长正笑着看自己，范小艾没有说话，她给老院长深深鞠了一躬。老院长并不说话，只是示意她快走。
说话。白金芳此时调皮地对范义แ林说：“班长，你快拿个主ว意呀。”“班长？”经白金芳这样一点，三个人都笑了。十几年前上学时开班干部ຖ会的情景又浮ด现在人们面前。是呀，今天又在开班干部ຖ会。范义林也笑了：“这样办，你们看行不行。咱们求李秀梅。”
范义林这些天只注意如何解决学校中的大问题了，无暇注意这些问题。如今听罢，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办。在张帆、殷敏等人面前，他觉得一个晚辈是不好随意提出这样一个问题的。再说张帆与殷敏结合也合理合法，又是美满姻缘，做学生的怎好从中作梗呢？不管，那将使陈晓明伤心得很。陈晓明这些年受的刺๐激太多了，再受这致命的一击，也许会危及他的生命。怎样才能ม救救陈晓明，他一时也没了主意。他找来蔡小元、白金芳、范小艾几人商量解决办法，可他们一时谁也想不出好办法。停了片刻๑，蔡ກ小元说话了：“金芳与小艾你们二人劝劝殷老师别嫁张老师不就解决了吗。”白金芳笑了：“你说的倒容易，我们俩做学生的可没法开口。”范小艾说：“人往高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