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的话颠三倒四，歇斯底里，显然已经接近恐怖的极点。
埃莉斯琳娜！她不知怎么绕来绕去，终于掌握了一条可以对外通话的线路。
滑溜先生对发往直升飞机的加密命令稍作调整，突击直升机群随即转而将死亡之火尽数倾泻在太平洋岸边一块无人地带。
具体的敌人是谁还不清楚，但越来越发现他的势力惊人，周围触目所见桩桩皆有他的手笔。
内部ຖ设置的识别模式认出了这个声音，是埃莉斯琳娜。
此时的滑溜先生把自己้打扮成个带翼飞人。这个形象颇为夸张，但点业余味儿。他希望这个形象能瞒过对头的眼睛和耳朵。
滑溜先生点点头。不管从哪里入手，首先得排除她那套外星人入侵理论。
内行一望便知，摩托车轮时时浮了起来，没有紧贴地面，留下的车辙印也和轮胎上的花纹不大一致。在这个层面里，任何人都可以把自己้扮成一副英雄模样，或者打扮成吓死人的怪兽。遇上行家多半会被打回原形，说不定连上网的路子都被人家断了。没本事的话，最好还是本分一点，不起眼一点，别ี在人前横冲直撞。
这个层面里还有其他小圈子，远没有他们这个巫师会出名。本世纪几件最出名的大型恶作剧都出自巫师会的手笔。其他小圈子大多只能ม勉强算个社交俱乐部ຖ。还有一些是与时俱进的犯罪集团，之所以在这个层面栖身，其目的完全是功利性的，想找到发大财的新า途径。大巫们通常不费什么心思便能ม将这些集团玩弄于股掌之上，黏糊英国佬便是个中ณ高手。
罗宾汉最喜欢这种事，但英国佬居然也会插一脚๐，这就怪了。他探询的抬起头，什么เ玩意儿？
滑溜先生确信自己的保护措施做得很好，别ี人无法追踪，这才直奔巫ใ师会。他循着标志前进，速度飞快。走这一趟难度相当大，因为标志设得非常隐蔽。圈子里的人不喜欢受不高明的低段位选手打扰。
和大多数家住郊外的远程办公者一样，波拉克租用的是标准光纤联接：贝尔、波音、日本电å气，加上西海岸当地的数据通讯公司，这些路径已๐经足以使他连通地球上任何接收处理器，几乎不存在被察觉的可能。几分钟内，他已๐经试探、变换了三条线路，在网上找到เ一块地盘进行调制计算。卫星通讯公司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出租处理器时间，低到与地面通讯线路差不多的价钱，还接受自动转帐。
从表面上看，这些会面与春天里两ä人头一次见面的情况颇็为ฦ相似：波拉克走到เ门外，望着那辆黑色林肯开上车道。每次都一样，车子总是直接开进车库，司机也总是迅速跳下车，两眼冷冷的在波拉克身上一扫而过，弗吉尼亚总是以军人的精确步伐迈步上前。（他以前就发现了，她是从军队里直接提拔到เ目前社会安全署情报机关这个ฐ位子上来的。）这两ä位目标明确的笔直走向廊屋，毫不理会夏日艳阳与青翠欲滴的草地和松林。他替他们拉开门，他们一声不吭走进房间，一股傲慢自大的派头。每次都一样。
他笑了。从一方面看，什么เ都没有改变。他们还是掌握着他的生杀大权，还是可以随时将他和他喜爱的事物分开。但从另一方面来看
今天的问题很轻松，波拉克。她将公文包放在咖啡桌上，打开数据机，但我想你不会喜欢这个问题。
哦？他坐下来，探询的望着她。
最近两ä三个月里，我们要求清除了邮ุ件人的一切残余碎片，让国策程序和数据库重新า恢复运转。
事情虽已过去，邮件人的威胁却依然存在。
那ว场搏斗已经过去了十个星期（按弗吉尼亚的说法，那是场战争），但公众还是被蒙在鼓里，只知道网络遭到破坏分子袭击。和上各次大战一样，交战各国落了个满目疮痍。战后，美国和全世界ศ经济一片昏乱ກ。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和埃莉斯琳娜，他估计美国政府逃不过邮ุ件人战这一劫。至于敌方，几乎可以肯定，邮ุ件人的力量已๐经被彻底摧毁。
过去三周时间，滑溜先生只发现了一份唐麦克核心程序的拷贝，还是个非执行程序。但邮件人背后那个具体的人或者东西，不管他究竟是什么还是没有发现，和从前一样隐匿无踪。弗吉尼亚、政府、波拉克，谁都不知道，和公众一样一无所知。
现在我们还有些小事，弗吉尼亚接着道，你可能会称之ใ为清剿行动。近二十年来，我们一直在和网络破坏活动作斗ç争。那些破坏分子毫无责任感，将一己私利置于人民利益之ใ上。现在有了你，我们希望能彻底消เ灭这种现象：我们要求你提供目前在网上活动的破坏分子的真名实姓，尤其是你过去所属的那个ฐ团体的成员，那ว个所谓的巫师会。
他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提出这个ฐ要求，但事先知道也罢，这一刻还是一样难过。对不起，我做不到เ。
做不到？是不愿意做吧？放明白点儿，波拉克，我们给你自由，但你要为ฦ这个自由付出代价。代价就是听我们吩咐。你犯下的罪行足够在牢里呆一辈子，而且我们都知道，你这个人太危险，理应终身监禁。有些人的想法还不止这个呢，波拉克，并不是人人都有我这么好心肠。他们的打算很简单，一了百了，把你跟你那位普罗维登斯的女朋友一块送上西天。
这番威胁直截了当，符合她的个性，但说话时她却没有直视波拉克的眼睛。自从他从战场回来，虽说她还是跟从前一样气势汹汹，却总有点底气不足。
她掩饰得很好，但波拉克看得明白，她自己都不知道应当如何是好，该畏惧他呢，还是尊敬他？或者二者兼具？
不管想法如何，有一点很清楚：波拉克这个人很神秘，她捉摸不透。他对她的看法也跟当初不同，这个女人颇็有想象力。
这就有点好玩了，因为ฦ这个人，罗杰波拉克，毫无特别可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当初那个ฐ巨人遗下的空壳，虽然再三追忆，却只能模模糊糊回想起那时的壮举ะ。
罗杰微微一笑，几乎有点可怜她。做不到เ，也不愿做。我想你也不会因为ฦ这个整我，弗吉尼亚先让我说完。只有一件事比我和埃莉斯琳娜更让你的上司担惊受怕，他们害怕还有其他拥有同样威力的不知姓名的人，也许就是邮件人，从他消失的地方再度冒出来，重回系统。要对付这种颠覆活动，你们只有埃莉和我这两ä个专家。你们的人不会训练一批背景干净的网络人才取代我们，就算有这个ฐ本事，你们也不肯。我敢打赌。一个安全部门越是担心，越不会把这种权力交给任何一个人。滑溜先生和埃莉斯ั琳娜你们了解，是可知因素。这两ä个专家掌握了权力，走到边缘，又回来了。只有一个ฐ原因，使我们没有推翻现存政权、独揽大权，这就是我们的自制力。
有一会儿工夫，弗吉尼亚哑口无言。
波拉克看出，她对他的态度之所以与从前不同，这就是症结所在。个ฐ体必然被无限权力所腐蚀，她毕生所受的都是这种教育。但波拉克却在大有机会统治全人类的情况下拒绝了权力，她对这一点大惑不解。
最后她笑了。笑容一闪即逝，还没等他留แ意就消失了。
好吧，你的话我会通报给上头。也许你说得对。从长远看，网络破坏活动威胁着自由精神，这是美国的立国之本。但目前只不过让人有点头疼。我在社会安全署的上司或许会继续用从前的法子和破坏分子斗争，容忍你在，呃，这个单独事件上不服从，只要你和埃莉斯琳娜继续忠心耿耿保卫我们免受超人威胁。
波拉克大松一口气。他十分害怕安全署会因为这个抗命不从而毁掉他。幸好政府永远不会打消对邮ุ件人的惧意，看来他和戴比夏特利ำ埃莉斯琳娜再也不会受人威แ逼出卖他们的朋友了。
但是，警察接着道，这并不是说你再也不用理会巫师会的事。最有可能再次出现超人威胁的地方แ就是那里。有关系统的事，破坏分子最有经验。这一点连军队也看到เ了。就算将来的超人产自巫师会外，单单出于自负，他也会在那个圈子里露面，跟邮件人一样。除开别的工作，我们要求你每个ฐ星期必须在各主ว要圈子里花几个小时，成为圈子里的一员。只不过现在你受我们的指挥，任务就是发现类似邮ุ件人威胁的任何迹象。
我想再见见埃莉。
不行。那条规定不可变更。你本该感激我们才是。一个人勉强还受得了，两个ฐ人在一块儿，我们绝对无法容忍。你们两个只能ม分头前往另一层面。去了一个，我们手里还有另一个ฐ作为后备武器。只要你们俩不在另一层面碰头，就有办法对付你们，让你们无法合谋对付我们。罗杰，我们决不是开玩笑：一旦发现你们两ä个ฐ或者你们的代理程序在另一层面碰头，你们就完了。
嗯。
她凶神恶煞ย瞪了他半晌，看来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许。
此后半小时里，她向波拉克详细布置本周任务。
这种事在另一层面安排起来便当得多，但弗吉尼亚（或许还有安全署）活像跟老办法结了婚，觉得还是老法子稳妥可靠。他这一周的任务是继续恢复社会保险记录，监视南美洲各数据网。要做的事难以胜数，他的力量又受限于安全署，简直做不完。很可能ม要拖到十月大选期间，社会安全机器才会运转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