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有几个名字周维夏还是有些印象,大多是B大艺院毕业的,构思采访做起来也很方便。他在自己้的工作记录上记下一连串名字,慢慢向走廊深处走。
第二十三章
他几乎一两天都没怎么进食,醒过来的时候,胃疼得难受。这会儿是凌晨四点,伦敦夏日日出很早,天光已经开始大亮,明艳如昨的阳光透过他没拉好的窗帘ຈ洒了一些进来。
第二十一章
沈云漫有些胸闷,新า煮ุ好的红茶香气馥郁,她却没什么心情去品,又恼又气地端起茶杯灌了一小口。
“你跟他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沈云漫正在自己้房间里拷问人,她刚从外地飞回来,脸上有些疲态,但神情格外严肃。
他的手动了动,把碍事的衣服真的扔下床,又从扔在床尾的背包里找出一管润滑,笨手笨脚地给人做准备。
叶行知低头一寸一寸地从他的额头吻到颤抖的睫毛,指腹的茧轻轻擦过周维夏的耳后,充满爱意地捧着他的脸,“周维夏,你愿不愿意?”
叶行知嘴角噙着一抹笑,握着人的手腕举高了一些,“开始了?”
周维夏睁大眼睛,看他上方离他只有一个呼吸的距离的眼睛,小声嘟囔了一句,“不知道啊。”
他的朝他伸出手,叫他没法再瞻前顾后。
两人各怀心思,千回百转,想的却是同一句话。
叶行知明白周维夏在问别的什么,问得让他又一次陷入毫无办法的挣扎里。
“不是。”叶行知有些无奈地打断他,“我只是问你好一些没有……是我说不舒服就不用过来,拖进度也不是你的错。”
那个笑让他心里的一团肉迅速地蜷缩了一下,他别开脸,把水杯放下,又拿起炭条继续涂ิ未完的线稿。
巷子里的路灯有些旧,路也不像白天那么好认。周维夏自己้在迷宫一样的小巷里转了两圈,拿出手机犹豫片刻,最后还是靠着那点糟糕的方向感,自己摸到了画室的小院。
周维夏像只抱住松果的小松鼠,满足的劲看起来格外傻乎ๆ乎的,只是笑眯眯地冲她点头。
他刚ธ垂下眼睛,就有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拉到เ一边,那张唇真真正正地贴上来,有点发颤地吻他。
吃别的也行,或者说吃什么都好。只不过是借口罢了。他低下头,叉了一小块蛋糕,抿抿唇小声道,“约你出来总要有理由吧。”
“怎么想起来买这个啊。”他进门给叶行知倒了杯水,故作随意地问,“你带你朋友去那儿了?”
他说着,从心底却泛起一点莫名其妙的不安和难过来,“然后在某个时刻,会感到เ太过亲密以致于要失去自我,而不得不本能地推开那个人。”
“之ใ前看过了。”周维夏说,“这本比传记有趣一点。”
“顾哥说今天要早点打烊,不过听我是请人喝东西他就答应晚一点了。”捧着马克杯的男ç孩很可爱地笑了笑,露出颊边的酒窝。
他们在一栋不太起眼的三层建筑前停下来,叶行知抬头看了一眼店招,拼了半天也没把那ว个词拼准确。周维夏已经熟ງ门熟路地推门进去,和站在吧台后的青年打招呼。
拖了五年的解释,这下忽然听到,周维夏说不上心里是什么เ感觉。他强挣着退开两ä步远,微微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
“叶行知。”他在重逢之ใ后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
周维夏沉默了很久ื,大概还是不怎么เ习惯说伤人的话,在心里绕了一圈,换了一个更冷静的措辞,“每一次……”
试过相信他,试过安慰自己有不安也没关系。
脑海里又闪过曾经的红色删除键和消失在冷白路灯光圈中的背影,还有那句干净利落的‘恶心’。
周维夏承认自己就是一只蜗牛,只要碰到一点阻碍,就会立刻收起他好不容易伸出的触角。
叶行知这个ฐ名字早在五年的时间里变成了他的条件反射,带来的条件反应只有痛意和抗拒。
他闭上眼睛,放弃挣扎似的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全部还是有所保留的。”
周维夏抬起手掌,按了按眼眶,“就像你之前每一次的解释。“
他这番话说得叶行知一口气堵在喉咙,但张了张唇,却发现周维夏说得又都是事实。
他长久以来都错以为沈家的事情是那颗把他们弄得血肉模糊的地雷,但今天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人的信任总是再难重建,是他自己的逃避把周维夏推进了全情投入爱他的倒计时里。
时间终了,五年前他就已๐经没有可再透支的信用额度。
叶行知还是不甘心地伸了一下手。但他的动作让周维夏猛然朝后退了一步,后背一下撞上了冰凉的墙壁。说不上疼,心底却漫过些许凉幽幽的感觉,叫人又清醒了不少。周维夏别ี开脸,低声道,“总之ใ……都已๐经过去了。以后……就当是普通……”
“——都已๐经过去了?”叶行知看着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ฐ字来。
但周维夏没有再回答。
日渐西沉,他就这样和他找了五年的人静默地对峙着。
“这才去了几天,怎么突然又跑回来了?”叶蕙收走桌面上几个外卖餐盒,又拎起花洒去给阳台上的绿植浇水,背对着靠在沙发上的人问道。
“这么急着把我扫地出门?”叶行知刚帮她搬完杂货店的几箱货,拧开一瓶水猛地灌了几口。
“你们这个年纪的哪有被扫地出门的。”叶蕙放好花洒,转过身对他说,“只有离家出走的。”
叶行知失笑,“蕙姨,我今年二十六,不是十六。”
“青春叛逆期哪管你二十六还是十六。”叶蕙不无怀念地说道,“你十六岁的时候还没学会抽烟,真是越大越活回去了。”
“好了好了。”眼看又要念叨起来,叶行知果断举手投降。
叶蕙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拎着垃圾袋转身打算下楼去。但她快要带上门的时候,叶行知却忽然叫了她一声,“蕙姨ถ。”
叶蕙回头看着他,叶行知站起来,去冰箱摸了两罐啤酒出来,问她道,“喝一口吗?”
说是两瓶,坐在阳台的凉椅上开了一罐就有点不可收拾。叶蕙酒量其实很好,中途还去楼下买了两碟卤菜上来。
她看出叶行知有心事,也知道他有话想说,但一直没开口去问。
见她自己喝得很高兴,叶行知主ว动跟她碰了一下,“你这酒量是遗传外公的吗?”
“咱们家人都挺能喝。”叶蕙说,“小菁也一样。”
她在叶行知面前很少用“你妈妈”来称呼叶菁,聊起来反而不叫人觉得感伤。叶行知听她说起母亲,边仰视着寂静的夜空,边随口道,“一直忘记问了,你和外公为什么要把我妈的事瞒着我?”
叶蕙看了他一眼,也转脸看向窗外,“爸说过,上一辈的事情,跟孩子没关系。”
叶行知闷了一口酒,问得更尖锐了一点,“你跟外公……恨姓沈的那一家人吗?”
“你这小子。”叶蕙捏了一下手中喝空的铝罐,不轻不重地拍了他的后脑一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