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铁山脚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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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攻击的狗群一阵狂吠,中间的黑狗本能地猛然侧跃,但还是晚了一步,疾飞的木头结结实实打在黑狗跃起的肩甲上,发出一声沉闷而又渗人的撞击声,刚跃起的黑狗被力道奇大的木头撞飞数米,落地后连声惨叫翻滚挣扎。

望着孩子回到自己怀中的孩子,一直没声音的女人突然有了力气,她缓缓拥着自己的孩子,用冰冷的嘴唇贴在孩子脸上不停摩擦,看到เ孩子再次睁眼哭泣之后,她蓄满眼眶的热泪终于滚落。

东汉时期,琅琊仍为县,属琅琊国。

春秋时期,夏河城为ฦ越国国都,名琅琊。《史记》载,琅琊台西北十里有琅琊古城。春秋后期,越国灭吴,其疆ຆ域扩展到齐长城以南的沿海地带。勾践为称霸中原,曾徒都琅琊。《吴越春秋》记载:“越王勾践二十五年徒都琅琊,立观台以望东海ร。遂号令秦、晋、齐、楚以尊辅周室,歃血盟”。

更令刘存震惊的是,高泽村全村都是太平道信徒,此次全村男ç女老少和周边十几个ฐ村子在齐智的鼓动下,背上所有家当,缠上明黄色头巾๢,毅然烧毁了自己的房子,以显示坚定不移的证道之心,然后扶老携幼倾巢ิ而出,蜂拥北上东武城聚义。

然而,到了东武城他们才发现,所有的一切与太平道十余年来所说的美好生活迥然不同,沿途的杀戮和燃烧的东武城吓坏了很多人,可事已至此,数百村民已๐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ม在众多黄巾士卒的裹挟之下进驻琅琊申渠帅的大营,与数以万计的各地村民挤在一起,齐智因为脾气暴烈,与渠帅申樵不和,不但没能独领ๆ一军,反而被无情打压,最后只能ม领着村里的数十青壮,受命警戒东武城东南方แ向,负责接引四方聚义แ的黄巾๢同道,鬼使神差之下撞到เ了逃亡的刘ถ存手里。

如今,两名只有姓没有名的喽啰看到เ刘ถ存杀马的壮举ะ后,震撼之余彻底敬服了,自愿成为刘存的家奴。令两人感激的是,刘存并没有让他们改掉原有姓氏,只是给两人分别取个ฐ名字,满脸皱纹身形消瘦的山羊胡子如今叫吕平,年轻几岁长着四方แ脸膛的叫吕安。

此外,生命力超强的懵๷懂少年也有了自己้的名字——刘振,这是另一个世界ศ里刘存侄子的名字。

听完吕安的话,刘存沉思片刻๑微微摇头:“这荒山野岭的地方不能久留,要是再下两ä天大雪,恐怕咱们就被困在此处寸步难行,在四面通风的山野停久了,铁ກ打的人也๣受不了,很容易生病,所以咱们要趁着还能看到เ路,尽快离开这里。”

一直没说话的吕平低声说出自己้的意见:“主上,右手边的山道看不见了,只能走左手边的小道,可依照山势来看,往左走很费力,山道两边全是大山和密林,恐怕三五天内翻不过铁山啊!”

刘存点点头:“以现在山道状况和下雪的势头看,要走到เ山外有官道的地方แ,恐怕要三天才行,但不管如何咱们都必须往前走,翻过铁山就能看到大海,那地方แ远比遍地积雪的大山里暖和,而且容易弄到吃的东西,至少不用再为盐发愁,没有盐咱们大人还能梦-ๅ岛头,吕平也๣连声称是。

蔺氏看到刘ถ存望过来,微微点头低声解释:“自古以来,琅琊和东海两ä郡都是我大汉盛产海盐的地方,沿海ร每五十里,设盐官督查,按律令每户每月缴纳五百斤煮ุ盐,直至前年九月,海ร上刮ุ起狂风巨浪,延续十日肆虐不停,从青州ะ至徐州沿海,数千里良田与数万盐户均遭大灾,巨树折断,房屋垮塌,几乎ๆ所有煮盐器物被大浪ฐ吞噬,海盐价格随之ใ成倍上涨,至今价格都没下来,听说海ร边盐民死的死,逃的逃,房屋炉灶已๐十不存一,至今没有恢复过来。”

刘存沉思片刻:“每户盐民每月产盐多少?”

蔺家小娘略微迟疑:“婢子没见过,只是听说若是风调雨顺,五口一家的盐民一月能煮ุ盐六百斤ภ左右,家里若无຀壮劳力砍柴煮海,恐怕到เ不了五百斤ภ,日子过得极为凄凉,不少人家为此卖儿卖女,妻离子散。”

刘存听完目瞪口呆,想了想干脆避开这问题,招呼大家快点把烤马肉吃了,然后立刻上路。

时至中午,纷飞雪花终于放缓,刘存一行走走停停行程二十余里,蔺氏的四岁女儿一直被布袋拴在刘存宽厚暖和的怀里,每次停下歇息,她都会悄悄睁开那黑白分明的灵动眼睛,偷偷望向刘ถ存和跟在身边的母亲,小脸上现出丝丝笑意与满足。

傍晚时分,精疲力竭的刘存一行越过两ä座山梁和四条冰封的小河,在一座废弃矿坑旁幸运地找到一座残留的木屋。

吕平和刘振进入木屋立刻解下背上懂得硬邦ะ邦的马肉,拿出火镰火绒,又找来木材和树枝升起篝火,吕安同样解下背上冻得硬邦邦ะ的大块马肉,四处寻找烧水的陶缸陶罐,忙碌近两ä个时辰,大家才喝上缓和的马肉汤,吃饱之后全都倒在火堆旁呼呼沉睡。

凌晨时分,刘存被蔺氏的痛苦呻·吟所惊醒,他迟疑片刻凑近查探,发现脸色赤红的蔺氏发起了高烧,连忙找来根布带出去包来块冰,小心地放置在蔺家小娘๤的额头上,待冰块融化后再次更换,一直忙到天亮蔺氏才悠悠清醒过来,但仍旧ງ烧得厉害,全身无力爬不起来,更别谈继续上路了。

无奈之下,刘存只能决定留在此地休息几天,随后独自爬上木屋后的高山四处眺望。

下午时分,短胡茬上结满冰渣的刘存提着一捆小树根回来,探望晕沉沉无຀法睁眼的蔺家小娘๤之ใ后,捡起颗黑炭走到门口,在门板上画出几道线条,然后用手指丈量,时不时添加新的线条。

煮完马肉的吕家兄弟不敢上去打扰刘存,更不知道刘存画在门板上如同鬼画符的线条和怪异符号是什么,只好跪坐火边悄悄咬着耳朵议论:主ว上画ฑ出的东西是什么?有什么用?是否出自道家?

用过一餐野菜根加马肉汤,刘存将陶罐里剩下的马肉捞出来,把陶罐端出去倒掉汤水,抓起积雪不停搓洗,然后装ณ满白雪回到屋里架到火上,用砍刀将自己弄回来的草药慢慢剁碎,放进陶罐里慢慢煮ุ熬。

蒸汽茵茵的小屋药香四溢,刘存毫不在意吕家兄弟惊奇的目光,吩咐刘ถ振陪伴妞妞睡觉,给蔺氏喂下一碗汤药之后,从门外拿回洗净晾晒的布巾๢扔进汤药里,缓缓蹲在烧得神志不清的蔺氏身边,犹豫良久俯身说了句什么,便利ำ索地脱掉她的上衣,捞起陶罐中ณ的布巾稍稍挤水,开始擦拭蔺氏烧得通红的身子和脖子。

次日上午,吕家兄弟惊愕地发现,原本他们认为ฦ快要死掉的蔺氏已经清醒过来,不但能接过刘存递上的药汤自己喝下去,完了还能ม抬起手轻轻梳理女儿的乱发。

吕家兄弟望向刘存的眼神๰充满无以言语的钦๔佩,发现自己的主上非常神秘,似乎满身技艺无所不能ม。

吕家兄弟本是山村小民,见识不多也没有什么เ城府,但数日຅的相处使得他们心里非常明白,追随刘存绝对没错,在危难之ใ际,刘存对一个无意邂逅身无分文的普通女子都这么有情义,今后对他们两ä个也绝不会差到哪去。

两天之后,蔺氏终于痊愈,太阳也๣从灰蒙蒙的厚重云层间偶尔露个脸,胡子拉渣双眼满血丝的刘存决定继续上路。

此后四天,他们越过了七条大大小小的冰封河面,拐过两片宽阔的密林,翻过三道高岗,终于登上最后一道遍布桧柏和松树的山坳。

站在两山之ใ间的参天桧柏下,所有人都被前๩方一望无຀际的湛蓝ณ大海ร震撼了。

艳阳下,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充满了生机,脚下和两侧山峦上掩苍翠延绵的莽林,寂静中ณ能听到เ鸟儿的啼鸣,包括蔺氏在内的所有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唯独衣衫褴褛的刘存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兴奋的刘存拉过目瞪口呆的刘振,指向东南方向十余里外屹立在大海边沿苍苍茫茫的大山笑道:“那就是大珠山,虽然和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山上到处是大树,山下方แ圆十几里全是河流沼泽,但这确实是大珠山,比我记忆中的漂亮百倍!再看前面一望无边的大海,还有咱们脚下这座延绵百里满是矿产和野兽的铁山,今后再也不会缺吃的了,等安顿下来,我会带着你们山脚๐下盖起宽大舒适的房子,领你们到海边开盐田à,不需要砍柴不需要铁锅煮海水,只需几把木头耙子和几块用石头砌起的盐田,每个月就能获得成千上万斤雪白的海盐,我还会领ๆ着你们造船,挂上船帆轻松前往沿海各地,只要度过开始这段艰难日子,咱们今后再也不用忍受饥饿和恐惧了!”

“叔,你小时候来过这?”第一次看到เ大海被震得微微发抖的刘振问道。

刘存一愣,接着哈哈一笑:“算是吧,看到เ山下那ว条冰封的大河没有?那地方แ我记得叫做胶南,哈哈!”

听了刘存豪情万丈而且新奇无຀比的感慨,边上的吕家兄弟面面相觑,无຀法想象刘存所说的这一切能否实现。

抱着女儿的蔺氏呆呆望着刘ถ存,秀眼里满是憧憬敬慕,如今的刘ถ存在她心里已变得无比重要,她相信刘ถ存的每一句话,相信这个ฐ外表冷漠内心却温和细腻的男ç人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叔,你快看,那!山脚下那片大树林中间,河湾北面,快看啊!”刘ถ振指着东南方向袅袅升腾的几股青烟大喊起来。

刘ถ存细细望去,不一会便接过蔺家小娘怀里的小·妞妞:“山脚下有人家,距离咱们最多五里,下了山越过下面那条小河就能到,有几户人家,请他们收留咱们。”

众人兴奋地跟随刘存快步下山,走了大半个ฐ时辰,终于来到背靠大山建在河湾处的小寨子,惊愕地发现十余名青壮已๐经举起锄头棍棒,堵在通向小山寨的唯一木桥头,警惕地注视着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桥头的不少青壮看清高大的刘存怀里的小女孩,以及躲在刘ถ存身侧的蔺氏之ใ后,不由á得暗暗舒了口气,几个年纪大的悄悄放下了手中的木棒。

在刘存的示ิ意下,吕平恭敬地漫步上前๩,抬手作揖弯腰致礼ึ,解释说自己是从西面百多里外的东武城逃过来的,恳请大家给个方便。

人群中间满头白发的长者惊愕不已,与身边几名青壮商量过后,大步走出来问道:“这么说,山外面又打起来了?”

吕平重重点头:“打起来了,咱们琅琊北面各县全乱了,听说大半个青州也๣乱了,成千上万的黄巾军围攻各地官府,东武城被火烧毁,南面诸县也被围了,估计东武北面的黔陬县城也保不住,黔陬县城距东武城不到五十里,城墙不到เ两丈高,听说几十年来都没有守兵,搞不好已经被焚城了啊!”

老者和身后的十余青壮惊呼起来,刘存听他们的口音和自己很接近,心念一动抱着小·妞妞大步上前:

“老丈,晚辈姓刘,叫刘ถ存,晚辈几个都是从东武城逃过来,实在没地方去了,恳请老丈和父老乡亲收留แ,咱们不白吃饭,咱们有力气……对了,晚辈会烧窑,能烧砖瓦烧陶器什么的,能ม种地,也能下海捕鱼,只需熬过开始这段苦日子,往后绝不会给诸位和寨子里的父老乡亲添麻烦,若是晚辈能为父老乡亲做点什么,诸位父老尽管开口。”

老者和众青壮惊讶不已,不少人低声议论起来,老者想了想转身向后,与两名壮实的中ณ年汉子协商良久,转过身凝视刘ถ存的眼睛:“后生,你真会烧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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