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什么เ？”
“那我们去哪找？”
“你别逼我动真格的，我没你想象得那么弱。”零撇了撇嘴。
云熠羽把手一扬，“都退回去，还没到用你们的时候。”声音浑厚，霸气十足。
与其继续把它称作“水洼”，倒不如说它是一个隐匿在洞窟里的小型海底世界。
“你会潜水吗？”
白活双手合十，紧贴脑门，“仙女、哦不、女神、哦不，女鬼大大饶命，小的才活了一十九岁，不知为ฦ什么就突遭惨死，没杀过生，没害过人，更没有什么เ不良嗜好，请求女鬼大人放过小的，让小的回到เ上面几层地狱，小的愿意在阴间为你们烧菜洗衣服做饭，小的生前还当过厨子！”
让人不寒而栗的悠长女人声音，在洞窟里回荡。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什么瓜皮瓜瓤啊？眼前这个吊眼男是神经病吧？莱茵你倒是快跟我说说怎么办啊，我感觉我们已经暴露了！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白活闭口不言，心里早已๐七上八下，现在是什么เ情况？他真想就地挠破头皮来想个ฐ清楚。
莱茵见状走了过来，“怎么เ样？”
白活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进？他不会打，也不一定能ม打过。就算对方แ此时只有百分之ใ一的战斗力，也不一定会比百分之百发挥的自己้弱到哪去。那就退！
当他在即将到达炮台的某一刻๑，脚下一不留神，就踩到เ了某个湿湿滑滑的东西——正是之前引起他注意的那个黄色带刺๐物体，榴莲的瓤。
他应声而跪，“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了！小的出发匆忙，又忘拿了武器，只好在途经厨房的时候搬了个榴莲来充数。老大英明，放我一马吧。”
是手举ะ黄色带刺球体的那位。他长得很高，比他们的头目还要高出半个ฐ头。
“一看你就是没谈过恋爱，经验不足。我说雪路就不能ม多教你点东西啊。你们发展到เ哪一步了？”
“说你笨你还真不聪明。”说罢，他身子一扭坐到เ床沿，拉近了自己和酒莉的距离。“不光是白王，就连莱茵都不对劲。”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遵照ั着莱茵的叮嘱，白活终于像模像样地完成了几个来回。虽然别扭，但连白活自己้都觉得，经过莱茵的“指点”，他的走路方式变得还挺帅。他偷瞄着早已熟睡在床的莱茵，蹑手蹑脚๐地坐回到圆桌旁的椅子上。几百遍的重复来回让他快要晕掉。他把双手抬上圆桌，眼皮已经失去了控制。
莱茵皱了皱眉头，连续跟眼前这家伙相处了几天，智商难道真的被同化了？居然会被这家伙给绕晕。“从现在起，你闭嘴，只听我讲。”
四目相对的两人，突然意识到了这一问题的严重性。距离白活在丛林里醒来，至少也已经过去了三个钟็头有余。手无缚鸡之力的阿福会去到哪里？白活紧咬着压根，这个陌生的地方让他毫无头绪。
“那么เ，”莱茵特意放满了语速，“现在，我要跟你讲的，我希望你每一句都能够记住。是牢牢记在心里的那种。而且，往后你不光要记住，还要都做到。如果你做不到，你和我——”莱茵将手横在颈前，干净利索ิ地一抹而过，“你我都要完蛋。”
他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鼓起那鲜ຒ有的勇气，“莱茵，阿福！你们在哪？”他的呼唤声在丛林里传开，连一点回声都没有。“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劫后余生的白活欣欣然躺倒在地。活了一十九年，从来没像刚才那么危险。“吓死我了……”他很累，没有什么比美滋滋睡上一觉更好的方法让他来平复余惊。
莱茵停住了远去的步伐，背对着白活。嘴角刚要上扬却又收了回去。她的自信已๐经被白活的“出牌方แ式”死死压制。不到เ他点头那一刻๑，她完全没有把握露出一丝的得意。
其实白活什么เ都没想，他只是有点害怕。不是怕莱茵骗他，而是怕自己้没法适应莱茵所说的“开始新า生活”。怕的不是“新生活”的本身，而是“开始”。自己活了一十九年，生活打出生那天起，对白活来说就已经开始了。被遗弃的孤儿，自己้摸索着长大，大街边、天桥下，乞食、打工ื，自学厨艺，糊口饭吃。这就是他一十九年的生活。至于尊严啦、财富啦，这些都太遥远了，从居无定所食无求安，到如今能混上口饭，甚至还有属于自己的交通工ื具尽管已经只剩一个ฐ轮子，他就是满足。哪怕昨天给老板开除，大不了过两天去另一家，重起炉灶。
“哇，你还真是变戏法的啊。”
白活捶打着吃完皮蛋瘦肉粥后躺地不起的阿福，念念有词地教训着莱茵，“啊啊啊，那个微波炉必须要一边用水龙头拿冷水冲着才能ม用啊！温度高会爆炸的好吧！”手捶不行用脚๐踹，踹到เ第三脚的时候阿福终于大梦初醒。“快起来啊，逃命啊！”
“哈哈，很好。”白活得意地笑了两声，方才走进西餐厅的大门。
“l－i－s－a。”白活好像在电视上的美食节目里看到过这样的招牌，但又想不起具体都介绍过啥。《美食天下》、《旅游指南》这两ä个电å视节目，在白活和阿福的二人世界ศ中ณ还是很受欢迎的。虽然上面播的饭店、景点他们可能一辈子都吃不上、去不到。但那又怎样？图的不过是一世面罢了。没吃过、没去过，可我见过！
白活每个月能在东方茶餐厅拿到八百块钱的工ื钱，算上寥寥的小费，加起来也不过九百。但对他来说，即使是这样，他也愿意一直在东方茶餐厅当厨子。哪怕这永远都是家小店，连营业执照ั都是比葫芦画瓢，在街边找了个画素า描的拿水彩笔画ฑ的。
但今天，老板居然跟他说“分手”，要辞退他。
像是在坠落悬崖时瞅见了一根象征着绝处逢生的树枝，白活的心里一阵狂喜，对于冰雪聪明的莱茵来说，打个圆场一定不在话下。而对于七月和零来说，莱茵就像是醒世的先知，她的醒来代表着一切dáàn的揭晓……
莱茵坐起了身子，面对三人的目光，呆呆一笑，害羞地低下了头。
她说出了任由á三人如何猜想、如何期待、如何揣摩……以至于无论如何都无法想到的一句话。如同三道晴天霹雳般从天而降，白活、零、七月三人无一幸免，全被劈了个里嫩外焦。
——“我是谁？”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白都边境。
窗外暴雨如注，乌云拢聚。阵阵雷声吓退了纽斯国前来通商的商旅，直到将将正午，无名驿站才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店小二殷勤地跑到客人跟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宽大的笠帽遮住了这位客人的面容，一身素า衣的他，身上却不见雨水打湿的痕迹。店小二不自觉地瞅瞅窗外，倾盆大雨还在继续。这位客人怎么没被淋着？懒โ得细思，老老实实赚钱为妙。
“上房。”冰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感。
“好的，这就给您安排！”店小二匆匆跑上楼去，没过多久ื，就又跑了下来。“客官没有什么行李吧？直接跟我上去便是！”
就在店小二说话的工夫，头戴笠帽的那位客人已经走上楼ä去。店小二这才注意到，这位客人的脚步极轻，就像飘着一样。十枚金币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留在了驿站的柜台上。
头戴笠帽的客人刚刚ธ进入房间，便看到白发的男人已๐站在了窗边，倚墙站着。
“无常大人还真是守时。”白发男ç淡淡一笑，“还是先坐下再说吧，一直用圣赐来御风，维持站姿ู和走路，也怪辛苦的。”
无常取下笠帽，露出那张冷冰冰的脸孔。不经意地一摆手，圆凳来到了他的身前。小臂伏桌，他缓缓坐下。
阴暗的房间里，仿佛正在进行着魔鬼的交易。
“零杀死云熠羽这件事，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了吧。”白发男ç的脸色突然变得暗淡，“真没想到，你们白都的那小子居然还有这样的实力。恐怕……”
无常知道他欲言又止的内容，“恐怕连无常大人都不是零的对手”，即便他不说，也无需猜度。至于零杀死云熠ຈ羽这件事，他也是第一时间，就收到了线报。
“两ä虎相争，必有一死。泰兰国的那ว群有勇无谋的匹夫，死了也好，乱ກ了也罢。对于我们的计划来讲无足轻重。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至于零，你放心即可，能用作棋子的人，又何必当成隐患。”
“棋子？如果棋子不能尽在掌握，哪还算得上是棋子？”
无常一声冷哼，“难道泱泱霜月国，连zhìfú一个未及弱冠的小子都没有信心？”
白发男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怕，我们在神驭国的计划，会让一个ฐ形式上的‘自己้人’成为绊脚石，到时候可是坏了日后白都的名声。于我来说，倒是没什么关系。”
“王朝更迭之路必由血肉相铺。成王败寇，历史只会由胜者来写。”
白发男拍手恭维，“好一个‘胜者来写’，只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没有想通。”
无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当初费尽心机找回来的傀儡白王，连屁股都没坐热，就被你给打发走了。我不得不对此产生一点怀疑ທ。那个家伙是否如你所说的一样一无是处。”白发男说。
“正是因为ฦ他一无是处，所以我才没把他留在白都里。以免夜长梦多，被旁人看出蹊跷，事情败露，白都可不单单是会重回白王失踪后的恐慌。后果的严重程度难以预测。既然内部民心已稳，大势底定，外部其他势力觊觎之心也已在黑寨来袭后平复。留他何用？而且，是废是宝，你已验过，还需担心什么เ？”
白发男ç仰头大笑，想起几日前，正是在这间驿站里，一个幻界就将与白王拥有同样脸孔的人给唬住，僵在那ว里形同雕塑，凭那拙劣的演技还以为骗过了自己้，想想就觉得好笑。“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外观虽似命各不同，倒还真是惹人唏嘘เ。不过，作为一具傀儡，那ว种程度的智力，倒也合适。”
无常意味深长的一笑，像是隐藏了无数黑暗的秘密。
窗外一声惊雷炸响，雨水更重，砸得窗户“乓乓”作响。
似有一只名唤为“阴谋”的野果，正贪婪地吸吮着雨露的浸ฤ润，随着狂风摇曳于枝杈之间，不坠，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