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乡长 第五章(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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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含喻领着洪天华沿乡政府的河滩走了一圈,不觉间就到下午了。洪天华执意要走,说是赶在天黑前走到陈好歌所在的乡๥里住一夜。含喻却不让走,说时间有些晚了,天黑前赶不到陈好歌那里。再说,一个人走山路也不安全。乡里的车子留在了县城医院,否则,可安排乡里的吉普车送送他。洪天华没有办法,只好按含喻的意思留了下来。

来人说:“怎么不会是我呢?”

现在看来,窦成章在妻子去世时,在极度悲痛中练就的好酒量,这回还真派上了用场,在谭波儿娘家的这个酒宴上,窦成章感到左右逢源,丝毫也๣不怯场!

谭神仙见清儿的话起了作用,觉得是趁热打铁ກ的时候了,便自言自语说:“学校的学生已停课一个多星期了,山里装瓦窑的工匠们也回家一周多了。”谭神仙看一眼成章,接着说,“到了秋天,阴雨连绵,恐怕今年瓦是烧不成了。”

窦成章在中午时分赶回了学校。这时,村民们已经把金枝的尸体抬到了学校的操场。窦成章远远看到白布๧裹着的尸体,不顾一切地扑到近前,一把掀开布单,双手抱起金枝的头,哀声大叫:“金枝,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我该死啊,让我去死啊……”

人们继续打着火把,分成两路,一路把孩子们送回家,一路继续沿着女儿河寻找他们心目中最崇敬的金老师。人们找啊找,踏遍了由小学到เ女儿滩这段河道的沟沟坎坎,可是还是没有金老师的踪影;人们没有失望,人们相信金老师๲还活着,因为人们相信女儿河不会淹死人,这里的人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在这河里淹死过人——这么一条乖๔巧的河流怎么เ会淹死人呢?

窦成章马上夸赞说:“还是清儿乖๔啊!”

第二天,谭神仙就领着干儿子窦成章来到学校,指挥村里派来的劳力把放在小学操场里的瓦坯肩挑背扛、架子车拉,两天时间全部装到了山里的两ä孔土窑里。临ภ走时,窦成章特意给金枝作了交代,一定要把学校的孩子们照顾ุ好,不可出半点意外。之后,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又把清儿叫到金枝的身边,叮嘱说:“要好好陪伴你金枝姐姐,她是大城市里来的人,走山路不行,回家走山路时要扶着她……她总爱穿高跟鞋,别让她把脚๐崴了。”

谭神仙担心城里的年轻人只会说不会做,在开工的第一天,亲自赶到学校,和窦成章、金枝一起商量开工ื的顺序。当下决定,先把厕所和厨房修起来,再把教室的门窗、屋顶ะ翻修好。修房需要砖瓦,没有砖,就用乡๥下人修房时常用的土坯代替,于是决定,让村上派来的劳力各自带上自家制作土坯的木模,在学校就近的秧田à沟里和泥制作土坯;没有瓦,就先由学校打借据向近年修房烧瓦的农户借,等学校烧出自己的瓦之后归还。谭神仙既做木工ื指导,又做泥工指导,还兼做两位老师的后勤——安排自己的老伴每天给窦成章、金枝做可口的饭菜。有时候工地忙了顾不上回家吃饭,老伴就派三女儿清儿把两位老师的饭菜送到学校。

夫妻俩来到河滩边,左等右等不见六个姐姐的踪影,正在纳闷。突然天空雷声大作,暴风雨夹杂着雷鸣电闪,顷刻大雨如注!小两口预ไ感有大事生,来不及躲雨,扯起凉席顶ะ在头上,正欲夺路而逃,不曾料雨突然停住,接着听见遥远的声音从天空传来:“七妹,你贪恋尘世的情感生活,触怒了天上的玉皇大帝,你今生就永远留在尘世吧。你可要代替玉皇大帝好好看守这片富饶的土地。守土有责啊!”话音刚ธ落,一道闪电夹杂着雷鸣,牛娃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晕倒地上不省人事……

女儿河乡๥自古就是一个天然封闭的深山老林,广袤的大森林常年蒸腾着霭霭的水汽,似雾、又似水。这里的人们出行常常感到拂在脸຀上的丝丝滋润,空气中ณ总是带着花草的清香,仿佛城里人被洗过脸之后又敷过了一层润肤露一般,让人周身感到无຀比的惬意舒畅。更奇特的是,在这片绵延数百里的深山林地里,被郁郁森林包围着的是一片广袤的开阔地——现在人们称之为女儿滩的河川之地。河川ษ中央荡漾着状若明镜、常年泛着碧绿光芒的河滩,巨石女雕像常年站在河滩边上,日夜守望着这片青山绿水,守望着这里的人们。

说时迟,那时快,客人坐在院子里还不到一个小时,厨房已把酒菜准备好了。大家随波儿走进上房正中宽大的堂屋,围着堂屋中央一张大八仙桌坐了下来。桌上已摆好了碟子、筷子、大小酒杯等餐具。

张之荣接话说:“小钱?都百万富翁了还是小钱?……廖老板,你给大伙说说,当初你是怎样把我们的美女支书๰谭玄儿给骗到手的?”

清儿是谭家老三,也๣是三姐妹中识字最多、学问最好的一个。她从省城幼师毕业后,被分配到本村小学当老师。这清儿和她两个姐姐的性格截然相反,她文静内向,为人谦和、本分,深得学校老师们的敬重。几年来,年年被评为ฦ优秀教师๲。她与两ä个姐姐身材、容貌十分相像,个头比她两ä个姐姐还要高出一头。当年在幼师上学时,她是全校公认的校花;回到县里任教,在全县教育系统她也是出了名的美女。更让人称奇的是,她小小年纪,居然不为尘世的浮华所动,省幼师毕业时,学校要她留校任教,她却选择了回县,并毅然决定回到เ自己家乡的村办学校,这在当时全县的教育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多少人拼命找关系进城,进不了城进乡办中ณ学,进不了乡办中ณ学就变着法儿进乡๥办中心小学……而她,却居然自愿回到山大沟深的家乡๥村办小学!多少人觉得不可思议!更让人称奇的是,她回到本村小学不到เ一个月,就与曾经教过她的村小学的一名教师结了婚。这位教师大她将近二十岁,妻子不幸亡故之后一直独居。清儿与他结婚一年,居然生出了一对龙凤胎。原本谭家两位老人和亲戚都反对这门婚事,结婚时所有亲戚都拒绝参加婚礼,唯有大姐谭波儿不顾ุ家人反对,专门到เ学校参加了婚礼,还表了热情洋溢的祝词。龙凤胎降生后,家人和亲戚看到一对新人生出了这么两个漂亮可爱的小宝宝,还有一个男ç孩子,这可给谭家延续了香火!冲着这些,两位老人慢慢对清儿两口子产生了一些好感。随着时间的推移,家人开始接纳他们,亲戚之间又走动起来。一次,谭神仙过生日຅,家里亲朋好友齐聚一堂。谭神仙高兴地问清儿:“两个ฐ孙娃ใ子名字起了没有啊?”聪明的清儿马上回答说:“还没有,一直等爸爸您给起一个吉祥好听的名字呢!”谭神๰仙正在兴头上,面对众多亲友大声说:“听见了吧?我三女儿让我给两个ฐ孙娃子起名字呢!那么เ好吧,男孩儿叫谭正,女孩儿叫谭方,大家说如何?”众人齐口说:“好,好,好,老爷子起的名字真好!”这件事后,谭神仙一家又其乐融融,三个女婿也亲如兄弟,大家隔三差五到丈人家串串ธ门子,帮助干一些力气活,令两位老人十分满意。谭神๰仙逢人便说:“我生了三个女儿,就等于生了三个儿子——人说一个女婿半个ฐ儿,我的女婿个顶个都像亲生儿子一样孝顺……”逢年过节了,一大家人聚在一起,令谭神仙两口子享不完的天伦之乐。这不,今天乡上书记、乡长要到家里来做客,对谭家人来说,又是一次欢聚的机会。谭神仙老爷子昨天就分头给一大家人打了招呼,要他们今天都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到家里来招呼客人。清儿学校离家较近,早饭过后,精心梳洗打扮一番๘,就急忙赶回来给一直在厨房忙活着的母亲和姐夫王校长帮忙打下手

含喻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的。”

她一个劲地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

于是,两个人默契地站了起来。天华给她穿上外套,轻轻开了门,俨然一对炽热的情侣,肩并肩走出房门。她把天华送到张主ว任的办公室门口,一直目送天华进入到里边的卧室,她这才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天刚一放亮,洪天华就起了床,和含喻告了别,从女儿河乡匆匆出,徒步抄小路翻越黑山坡往县城里赶。

下午时分,洪天华终于走出了重重大山。当他来到陈好歌所在的乡政府的时候,已是筋疲力尽。连续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使这个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年轻小伙子,第一次体验到了极度饥渴的真切感受。他一点经验也没有,出门时竟然连一瓶水也没带,好在洪天华本性放浪不羁,渴极之时,完全放下城市人那种卫生习惯,在山路边用手掬一捧山泉水喝下去……他想,只要走到了陈好歌所在的乡政府,身体的饥渴就不在话下了!他忍受着饥渴,这样坚持着,坚持着,一路走下去,终于走到了目的地——陈好歌任职的枫叶口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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