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扑进耳里，叶芽终于清醒了些，却只是朝旁้边翻个身，脑แ袋枕在胳膊上，小声嘟็囔着：“困死了，别闹我……”
他兴奋地想着,擦完身上,ไ又特意将那处也仔细擦了擦，媳妇很爱干净呢。
想到她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他不知不觉加快了脚๐步。
“三弟怎么เ还没回来？”叶芽站在门口，有点担心，她问薛松：“以前也这么晚没回来过吗？”
“二嫂，缝好了吗？”
薛柏并没有期待她会答话，自顾ุ自地继续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二哥肯定是寸步不离你身边的。他啊，从小就是那ว样，最喜欢谁，便会整日跟在他身边。你没来之ใ前，他总是跟在大哥身后，大哥上山打猎他也去，大哥在后院劈柴他就蹲在一边看着，大哥若是让他做什么，他更是老老实实地做好。不过呢，自打那ว日咱们一起去过镇子后，我就看出来了，他现在啊，最喜欢的不是大哥了，换成了你。”
见媳妇皱眉吸气，薛树吓了一跳，以为ฦ是他弄疼了媳妇，可当他顺着她的目光低头，才现她的左手食指上冒出了一点刺๐目的血珠。
“你撒谎，你看你这里都流汗了！”
薛松回来的时候，就见叶芽弯腰在灶房里忙活，薛树扒在门口望着她，大黄也来了，伸着舌头守在屋檐下，脑袋对着灶房的方向。
等她淘完米用粗布掩好锅盖边缘，薛树已经收拾好三条鱼了。
那河才三丈来宽，上游深些，听薛树说能没了他的膀子，下游中央浅处还没膝盖深。叶芽叮嘱他捉鱼时小心些，便自个儿蹲在浅滩前洗衣裳，看他提着削尖的长棍往上游走。
家里的钱都在叶芽手里，早上她给了薛柏两ä角银子以备不时之需，剩下的就不足六两了。她很赞成薛松的主意，葫芦村周围有很多没人要的官家贫地，一两银子就能买一亩呢。
薛树看看薛松的碗，再看看自已的，见媳妇给他盛的鸡蛋比大哥的多，立即开心地笑了，捧起碗大口吃饭。
叶芽本来就多做了，顺势把勺子递给他：“给，喜欢吃多少就盛多少。”薛松腹部ຖ有伤夹菜不方便，她才多多照顾ุ的。
她不忍心再看薛树恬静的睡颜，逃避似的闭上眼睛。
早晚都躲不过去的……
“嗯，媳妇让我记住，说，说她昨晚是第一次，她为我流了几滴血……大哥，你撒开我！”薛树更加着急了。
“不用你说，我也会听我媳妇的话！”薛树笑的眼睛弯成月牙，扭头望向灶房，盼着媳妇早点进来，忽的“啊”了一声，从炕上跳了下去，“媳妇也受伤了，得让郎中给她看看！”说着就要往外跑。
薛树想也不想就应承了，反正以前也都是他做饭的，如今给媳妇做饭吃，他更乐意呢。
趁日头还没有升高，她先拿起扫帚把院子扫干净，再把三间屋的炕上地下彻底清理了一遍，没用的东西就扔掉，有用的东西放在一处摆好，又把碗筷灶台仔细清洗了，忙完这一切，已经到了晌午。
她没有勇气当着男人的面跨出木桶，没有勇气光着身子去找衣服，且，就凭昨晚的短暂记忆，她也知道男人身材魁梧，哪怕她跑了，也会被他三两步抓回来吧？
叶芽躲开他的手，背对着他面朝西，飞快扫视了一眼周围。
“大哥，我饿了，你那儿还有饼没？”薛树肚子叫的厉害，可怜地望向他哥。
头顶传来表少爷气急败坏的叫喊，可她已๐经听不清了。湖水急急灌入口中ณ，她本能地扑腾挣扎，然转念一想，活下来又有什么用？夫人已经把她赏给表少爷了，罢了，倒不如死了干净。
如果日子一帆风顺，谁也不用被迫改掉当初的性子，变成另一个人。三个侄子早早丧ç母，反倒需要叶芽这种温柔的媳妇帮忙照ั看家里，所以她这个当二婶的，能ม帮些就帮些吧，真到了必须强硬的时候，就算没有她，她也相信这个ฐ侄媳妇会成长起来，独当一面。
“行了，你叫我一声二婶，我就不能看你被她欺负，更何况她连春杏都欺负了。好了，你该干啥就干啥去吧，我们走了。”做母老虎做了那么多年，她都不习惯说软话了，拉着儿子就走。
叶芽感激地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们走远，才转身去院子里晾衣裳๙。
今天薛松和薛树运气不错，晌午捉到一对儿山鸡，每只足有三斤多重，加起来能卖一百多文呢。
两人继续晃到后半晌，没有更多的收获，便下山回家了。
薛树将山鸡绑了腿，用竹篓倒扣在后院，匆匆洗完手，跑去屋里看媳妇。
叶芽听到动静，怕被他看出来自已哭过，便装作没看见他，只埋头缝衣裳。
薛树伏在炕沿上，笑嘻嘻地看着她：“媳妇，我们捉到两只山鸡，花花绿绿的可好看了，你要不要去看？”以前也抓到เ过山鸡，春杏和虎子都喜欢看，媳妇应该也一样吧？
“我缝衣裳呢，待会儿去看。”叶芽将头埋得更低，顾不得跟他生早ຉ上的气了。
“哦……”薛树有些失望，见她低头不高兴的样子，忽的想起早上自已๐做的好事，心虚地放低了声音：“媳妇，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哦，外面衣裳都干了吧，你帮我收进来。”叶芽指派道。
薛树听话的去了，抱着一堆衣裳进来，先将薛松和薛柏的叠好送到东屋去，然后再叠他和叶芽的。忙完了，见叶芽还低着头，不由凑到她胸ถ口，仰头看她：“媳妇，你怎么都不看我……啊，你的眼睛怎么肿了，是不是哭过了？”媳妇哭了，他很着急，大声叫了出来。
声音传出去，坐在北门口修整箭头的薛松动作一顿，皱眉，侧耳倾听里面的谈话。
叶芽骗薛树，说她是被沙子迷了眼，换来他的吹吹和相信，薛松却是不信的。
恰在这时，虎子晃晃悠悠地跑过来了，进门就找大黄。
大黄在后院屋檐下趴着呢，虎子蹲在旁边替它顺毛，一边望着不远处的两只山鸡。薛树很快就被叶芽赶了出来，闲着没事干，就跟他一起玩。
薛松问虎子：“你们家地里的活儿都干完没？”
虎子胡乱ກ点点头：“干完了吧，我也不知道。”
薛松训他：“啥也不知道，成天就会乱ກ跑。”
虎子不干了，嘟着嘴反驳：“我没乱跑，我陪我姐去河边洗衣裳了，不信你问我二嫂，她也去了！”
薛松心中一动，低声问他：“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姐了？”
“有啊，就是那个小娼妇，她欺负我姐跟二嫂，后来被我娘打跑了，好多人拿石头扔她呢，我也扔了，谁让她欺负我姐，哦，还有二嫂！”虎子愤愤地道，手上力度没掌握好，抓了大黄一撮毛，惹得它抬起贴在地上的脑แ袋，扭头看他。
村里妇人提及柳寡妇时，用的最多的词就是小娼妇，家里的孩子有样学样，也都跟着喊。薛松和薛树都听明白了，虎子说的是柳寡妇。
“她还敢欺负媳妇，我让大黄咬她去！”薛树瞪着眼睛跳了起来，气呼呼地吼道，大黄马上直起身子跟在他身边，口中出两声低低的吠叫。
“给我在家里呆着！不准你让大黄伤人!”薛松把人拉下，瞪了他两眼，又仔细问虎子河边的情景。别看虎子人小，嘴却特别ี巧，说的比上次薛树的叙述都有条理。
薛松松了口气，十分感激林氏，是她让弟妹因祸得福。
薛树却突然咬牙道：“我不让大黄咬她，我让大黄天天去她家门口拉屎总行了吧！”
熏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