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模们来了都是女监的女犯女警带队。六个高个ฐ女人最高的那姐姐足有一米八多一个赛似一个的漂亮。化妆、换衣服、上台一个集体亮相好像一杯凉水泼进烧红的热锅里立马炸开了。台下几千个ฐ犯人又是吹口哨又是起哄那声音估计盖过了印尼海啸文艺队来的主持人拿着麦克风嗓子都快喊劈了依然是一点儿声儿听不着。民警和四犯们大声呵斥ม一番๘也效果不大。万幸并没人闹出乱子来。
西关有文艺队主要的节目是他们出主ว持人是文艺队的一个ฐ高个带眼镜的说话一惊一乍看着好笑。文艺队年年演的都是那几段要说好看还是中队里的节目。小崽子的顶碗一般老铁的山东快书《武松赶会》倒挺好除了开始“武二郎”一紧张说成了“二五郎”惹得下面一阵起哄之外整体效果还是不错。黄大头相当满意节目演完之后还兴冲冲地跑过来表扬了几句。细一打听原来监狱长老家山东自小听着高元均的《武松传》长大的。老铁ກ这回也算踩在点儿上了。
“人头儿的事儿我不太清楚。”
头一句话就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我小心地挑着词儿“报告大队长不是混我上次犯了错误这次真是想好好改造和中ณ队其他人搞好团结……”
“你个ฐ老东西又胡说”我笑着推了魏老西儿一把用眼神示意星星别过意。
星星脸红了“没有净胡说……”
“傻哥说这个就远了。”我拦住了傻巴的话头。
我静静地听着等着傻巴๒往下说。
我也懒得再啰嗦被子已๐经铺好了索性躺下就睡这阵子忙正好补补觉。
检验要早起六点就得进工ื区。我早早洗漱完毕正准备铺被早睡强奸过来通知我“洪哥刚ธ才虎哥说了明天不用早起跟大伙一块去工区等检验来了叫你你再过去。”
黑虎说“老高你也知道换协勤是中队的意思我跟朱哥也没辙。无论换谁老高你都得给面子不能闹腾。这是我求你也是朱哥求你无论如何你得给面子可千万别驳我。”
发昏当不了死我硬着头皮进了黑虎的号子。进门四下打量只见屋里烟雾缭绕鹰子狗子傻巴一干人等几个ฐ人头儿已经围着小桌儿坐好老朱和黑虎并排坐在上手表情严肃。
“小崽子家里也没钱就指着跟你吃见点荤腥。你把好东西给我不让小崽子没吃的了吗？他跟朱哥说一句不好你还混不混？”我半劝半吓唬地拒绝了星星。
“咱哥俩好白菜豆腐换豆腐白菜谁吃谁都不吃亏。”老铁笑得憨厚。
梁子在中ณ队里有名的心宽嘴直好交朋友打我进来就跟我投缘。他这话是实心实意帮我。
我点点头没说话。
“嗨那俩小子功夫真不赖内伤外面没事。二铁ກ子说了举ะ报让人加刑好说怕坏了名声。另外打伤人的也是有门子。”
我还能ม怎么样？抹黑虎的面子让黑虎和老朱一起记恨我？董队那边只能先放下。
老朱看了看我又习惯性地摘下眼镜擦了擦一边擦一边摇头“不知道不过你少惹这老家伙”
黑虎没搭茬扭头自己进了工区。这算给了黄大头不小的面子。
“压的多赢的多回家买辆摩托车；压的少赢的少回家买块大手表”鹰子一边发牌一边唱。
“废话香干有得是我刻可得刻一个ฐ礼ึ拜呢”二亮是真急眼了。
从管教室出来进了工区傻巴迎了过来“洪哥晚上收工之ใ后虎哥号子里面请哥几个吃饭。朱哥、狗子、鹰子、马回回他们都过去。”
“嘿嘿洪哥那天虎哥回去就跟我说了您那天是给我留了面子。虎哥当时在下面看个满眼说您一开始往后退的时候右手就藏着一个退步崩拳要说输那一下开始我就已๐经输了。虎哥可说了一看您就是练家道上混有这两下子的没几个”傻巴说得兴奋仿佛赢的是他。
“怎么？”老茂儿问。
“得胜？”我心里一震抬起头问“是两年前一个人抢运钞ๆ车打死俩武警让武警当场给凿（击毙）了的那个得胜？”
“咱们哪光屁股坐板凳板儿是板儿眼儿是眼儿。”我笑着拿他们打镲。
学习班就在号筒里。说是学习班其实就是单独一个人一个小号子。和其他号儿不一样学习班有门从外面锁上门口有犯人值班。每天中ณ午和晚上值班的送饭虽然也是独居却比禁闭关狗笼子要轻松多了。只不过每顿饭只有馒头开水吃得差ๆ点儿。
周围几个高矮胖瘦不一的汉子冲我点头我招呼了一圈坐下问了一句“朱哥不在这吃？”
打了一盆菜领了两个ฐ馒头正在四处打量找个吃饭的地方แ就看狗子在二楼ä冲我招呼“洪哥这边”
我犹豫了一下没敢抽烟闻了闻夹在耳朵上打火机捏在手里。
进来之前枪还没脱手身上没俩钱。在看守所一年多天天吃牢食儿顿顿ู白菜豆腐汤就凉馒头就那ว个小律师心软掏钱给我买过两次鸡腿盒饭。闻着高乐่高的巧克力味儿和葱烧排骨面的香味儿我只觉得喉咙直痒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直叫。
在劳改队熬日子犯人们的话叫“混劳改”。混劳改混劳改混的就是一个舒服少干活。
进狗笼子之前先要砸上手铐和脚镣每个都是二十八斤重拿铆钉砸死的。镣子的铁环儿边上毛刺儿多不会走的能磨得脚脖子露了骨头必须走八字步趟水一样往前走所以叫趟链儿。
“你师父孙有德没提过我？”
一句话仿佛晴天一个霹雳。我猛然间想起来了对对是他一定是他怪不得我一直觉得他有点熟悉怪不得
我站起来声音有点发颤“您您是……”
老驴头点点头“对就是我。”
仿佛一盆清水把我从头到เ脚重新洗了一遍。一下子我重新า活了过来。多少过去的人和事涌现在我的眼前枪监狱挨打练武狗笼子铁镣老炮关公雷子师父……看得清仿佛又看不清。我想起来老驴头是谁了我都想起来了
“师叔”我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