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满
出版社北方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0-1-1้
字数33๑0000่
版次1
页数2๐90่
印刷时间20่10่-1้-ๅ1
开本16๔开
印次1้
纸张胶版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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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装平装ณ
有一种守卫叫做毁灭
文王蒙
这是一个ฐ关于信仰的故事这是一个关于选择与放弃的故事。剑侠小说网提供
中国有太久远的历史中国又有太多的文人。当皇帝ຓ、娘娘、大臣、太监的故事被写的几近滥俗的时候众多文人又开始瓜分大汗、头人、祭司、喇嘛等等组成的大拼盘。然而以外人的姿态或视角去审视别人的家事总是难免像隔了一层磨砂玻璃看风景模模糊糊不真切。于是只好把各种民族的元素、符号像码大白菜一样罗列、堆砌。我们看到的是以吸引眼球为目的人为创น造的一个光怪陆离的扭曲世界。
当《末代土司》出现在我视野里的时候看着岩画样的封面和书名上的丝丝飞白我想或许这本书讲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故事。一读之下果然如此。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土司哈尼族的末代土司。
哈尼族在广阔的中ณ国大地上在众多的民族中并不引人注目。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哈尼只是文献或资料里的两ä个汉字而已而我也确实从未想到在祖国西南一隅的哀牢山上的哈尼人曾经历过这样鲜血与烈火洗礼的抗争史。而与故事中ณ人同喜同悲的感觉也是久ื违了的。
在林海ร茫茫的哀牢山上有一株神奇的茶树古树参天。它历经几千年风霜不衰不败不枯不倒。这棵神树不但护佑着哈尼人平安、兴盛它所出产的普洱茶也成为ฦ专供皇家享用的贡品。它是哈尼人的圣物。
哈尼人各部落之间为ฦ了争夺神树也为了争夺部族间至高无上的权力连年战争……
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终于有一天哈尼人固有的生活被大举入侵的日本军队打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摩陀部落土司龙驭联合其他部落为ฦ了神树、为了家园这个ฐ民族达到เ了空前的团结与统一。
这并不是一个ฐ简单的捍卫信仰的故事它的精彩正在于末代土司龙驭毁灭了族人千百年来坚信的东西然而同时又坚守了它。这个看似矛盾的结论却正是龙驭也是作者想要告诉我们的。
当龙驭宣布哈尼人再没有土司当龙驭在神树下亲手引燃火药。这是一个时代的终结也是一个时代的开始。龙驭像一个先知能看到现在的只是聪明人而能看到เ未来的则是智者。当我们不能ม守卫时我们选择毁灭。有些时候毁灭就是最好的守卫。哈尼人正经历着一次涅ื槃。龙驭死的淡然吗？是的因为智者最先看到เ故事的结局。龙驭死的壮烈吗？是的因为ฦ他与旧时代一刀两ä断代价是他的生命。
在故事的结尾那ว棵被炸毁的茶树又生出了新芽而哈尼人也彻底告别ี了土司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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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土司》
作者金满
1
三月的阳光总是叫人发懒摩陀土司家的小少爷趴在官寨最高的屋脊上尽力不让自己睡着。身下的稻草散发出新鲜甘甜的气味闻着暖暖的更叫人昏沉。他想自己้的血又不够啦每次血不够的时候他就像现在一样想闭上眼睛狠狠地睡一觉。寨子里那些动不动就下跪的家奴们还是勤快的上次寨顶换稻草的时候布谷鸟正叫得欢秧苗还没长出水面这就又换了……他胡乱ກ地想着眼睛终于慢慢闭上了。
趴在一侧的龙兰瞪着他用力搡他一下大声说“龙驭不许睡”
龙驭只能睁开眼睛看着龙兰表示自己并没有睡。如果他真的睡着了他不能保证龙兰不会把他从寨顶ะ推下去。
摩陀土司领地里的三十六座山寨没有几个人敢这样冒犯龙驭。大太太活着的时候和摩陀土司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按摩陀土司皇封世袭的宗规龙驭是第十二代摩陀土司的法定继承人。龙兰就是那为数不多敢对龙驭无礼的几个人中的一个。摩陀部ຖ落的每一个哈尼人甚至是整座哀牢山的哈尼人都知道龙兰是大贝玛收养的孙女而大贝玛在哈尼人的心目中ณ是神圣的。
龙驭一贯的沉默是对龙兰的纵容龙兰不再理睬他又伸长脖子往南面眺望。南面的山口是官寨连接外面世界唯一的通道龙驭一直想不明白哈尼人的祖先从遥远的西北高原辛苦地迁徙到红河南岸为什么放弃平旷肥沃的河谷而是爬上了高耸的哀牢山在云雾和森林中ณ间下了寨脚。至于哀牢山原本一家的哈尼人为什么เ变成十八个部ຖ落大贝玛的解释是——明朝皇帝ຓ送来了圣旨和十八颗土司官印从那时起哀牢山就有了十八个土司一直沿袭到现在。对这一点龙驭是深信不疑ທ的他几次看见他的土司阿爹虔诚地擦拭一颗金印就像向奥玛献祭时一样虔诚。龙驭没让自己้再想下去了再想又要睡着了他也专注地望着南面山口。
阳光穿透了白雾稀薄地洒在那ว条山道上山道蜿蜒出很远眼睛不能看清它逐渐低下去的尽头。出现在山道上的不管是客人还是敌人摩陀土司都有足够的时间准备美酒或者是子弹。但现在山道上什么เ人也没有。家奴们劳作的声音远远传来一切都显得那么เ静谧和安宁摩陀马帮的旌旗和铓锣声只在臆想中出现。龙驭的目光离开山道无聊地打量起四周的风景来。龙驭之前仅有的九年人生经历里走得最远的一次是和管家同骑一匹马去领ๆ地的一座寨子里催租。星星落下去的时候上的路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就回来了。龙驭对外面的世界ศ充满了未知的新奇但对官寨和周围目光能ม够得着的地方就是闭上眼睛也能ม在心里显现出每一个细节。三座高山环抱出一个开口向南的山谷官寨就修筑在中间高山的山腰上寨楼ä正面和寨门都向南也就是山口方แ向保证了充足的阳光和宽阔的视野。龙驭最有兴趣的是官寨背后那座没有尖顶ะ的山峰。哈尼人称它为神山因为ฦ这座山的山顶有一棵活了几千年的神树。从清朝乾ດ隆皇帝开始用神树叶子和秘方制成的普洱茶就是每年献给皇帝的贡品。神树繁衍出的茶树子孙每年采摘的叶子也制ๆ成普洱茶由摩陀马帮顺ิ着茶马古道贩卖去遥远的西藏。神树给摩陀土司带来了荣誉和地位当然更多的还是银子但哈尼人更为看重神树的另一层含义แ——神树是哈尼人的根它使哈尼人与祖先神灵连通祖先神灵通过神树世代护佑着哈尼人。所以哈尼人用能ม想到的一切方式表示对神树的崇拜神树代表着哈尼人的过去与未来。对神树的理解并不来自龙驭自己้而是大贝玛有意无意地叫他明白的。只有一个足够崇敬神树的土司继承人才有可能ม当好摩陀土司。想过了这些大道理龙驭的脑子更重了他觉得自己还小这些事情留着他长大以后再想好了。
山坡上层层叠叠的梯田被太阳照得闪闪发亮像无数曲线柔缓的镜子一直延绵到天际被云海覆盖。在茫茫森林的掩映下这样的景色很是有些壮观磅礴ศ的但对看惯了的龙驭来说田就是田没有好不好看只有丰收或是欠收。丰收了阿爹严肃的脸上才会出现笑意欠收的话他就会时常听见农奴被鞭子抽出的惨叫了。尽管管家总试图叫他明白农奴就是土司家的牲口甚至比牲口还贱。龙驭还是不喜欢听见这样的声音每次听见心里总不舒服。今年摩陀土司家的田里种了八成粮食两ä成罂粟。摩陀土司这些年慢慢在减少罂粟田他几次这样对小儿子说“鸦片终归不是个好东西而且世道也变了……”龙驭觉得阿爹像个ฐ老人了只有官寨里的老人才会不记得对人说过的话也只有他们才会那ว样叹气。龙驭明白阿爹说的“世道”不是指官寨也不是指哀牢山而是外面那个汉人的世界。
想完了粮食、罂粟和世道龙驭觉得自己的血真的是不够了他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中间还夹杂着一粒粒亮闪闪的星星。他轻轻地说“我要下去了。”
龙兰转过头警惕地看着他问“下去做什么เ？又去找大卫？”
大卫是个年轻的传教士他告诉龙驭他来自一个太阳不会落下的国家。这个春天之ใ前最后一次收割稻子的时候大卫骑着一头骡子出现在山道上。摩陀土司拿上好的闷锅酒和刀烟招待了客人当这个金发碧眼的青年说出了远道而来的目的宽宏大量的土司虽然没有发怒却私下对管家说“哈尼人不欢迎这样的客人。”哈尼人除了崇拜天神与人神的始祖奥玛以外还崇拜各种自然神灵本不会介意在各种祭祀活动中再加上一个ฐ祭祀上帝ຓ的节日。但大卫犯了一个错误他试图让这个土著首领帮助他说服这里所有的土著——除了上帝以外你不可有别的神。一段时间后大卫试图补救这个错误在他的各种补救措施中提供先进军火的条件打动了土司。土司许下誓言在大卫帮助他打败他的邻居窝昆土司之ใ后替大卫建造一座教堂允许大卫在他的领ๆ地里自由传教。自此大卫就留แ在了官寨在忙着写信给教友弄军火的闲暇会向土司家聪慧的小儿子传授知识。龙驭喜欢大卫大卫成为了他的老师也成为了他的朋友。大卫叫他知道哀牢山以外除了有个ฐ汉人的世界还有五大洲四大洋；那个ฐ世界ศ有很多和大贝玛一样充满智慧的哲人活在过去、现在和未来；那ว个ฐ世界的很多地方แ人们不分土司、自由人、奴隶他们像兄弟姐妹一样相处……大卫惊诧于龙驭对知识的渴望和领悟这个土著小贵族像块干海ร绵一样吸收着自己告诉他的一切并很快创造出自己的见解。大卫觉得龙驭是个天才。
龙驭确实是想去找大卫但他不想叫龙兰知道他嗫嚅地说“大锅头也许不在今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