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当然不是小矮马，是那萦绕在耳边的疾风。她骑的不是当年的小矮马，她也不再是当年的杜云锦。
她很久都没有再想起那匹曾经陪伴了她很久的小矮马，还是卿若风找到เ她，她才看见躺在雪地上奄奄一息的小矮马。它竟在被她抛弃后就不再进食，孤零零地活在马厩里，每天都伸头朝外面望去。马夫说，它是在等她的到来。直至它死去的那ว日里，它也仍然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直望着她往昔来的方แ向，不肯闭眼，全身僵硬。
气息有些不同，杜云锦的外衣褪到臂间便察觉到周遭气氛的不同。那个ฐ站在身后的人并不是雁回，而是有股陌生的气息。她极有度地将外衣拉回，转身便是一掌招呼过去。
“殿下。”
“殿下要怎么เ做？”
烛火似被从虚掩窗户里溜进的风所吹动，摇摇晃晃，像是就要熄灭。
“哦？”萧沨倒是有些意外，饶有兴趣地先于小陈氏问：“是哪家的姑娘竟能得到礼儿的青眼？”
交握搁在案下的手，杜云锦轻轻地反握，作为对他的宽慰。决定要他当她的夫君那一年，她就开始观察起帝都的形势，知道他备受今上的冷落，知道他这九年来都过得不如意。帝都闺秀纷纷避开他的选妃，唯有她逆流而上，皆因她不怕，不在乎他是不是个朝不保夕的落魄太子。不管他是何等的身份，他都始终是她记忆里那个马上骄傲耀眼的少年。
真是丢死人了。
“爱妃还要继续睡么？”
不过……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红色喜服，眸光里充满希翼与满足。她记忆里的少年，她想了足足有九年，才实现自己้当年的誓言。若不是安静的屋子里，清晰地响动着那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还恍然若梦。
教习嬷嬷率先回应，尔后喜娘和其他宫女才跟着回话。
婚礼的每一个步骤都被教习嬷嬷们念过很多回，杜云锦当然也记得清楚。可是现在……她回头望着醉成一团的萧瑀，如果非得等他揭，那不是要枯坐整整一夜，顶着沉重的凤冠？
清妃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她缓慢地从萧瑀的身侧擦肩而过，带着一如既往的得意，快步跟上萧沨离去的背影。
“陛下，礼还未成，您不可……”她的声音在瞥见萧沨越来越冷冽的脸时变得细不可闻，她惊慌地看向仍旧在殿中ณ的萧瑀，不知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