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楞，虽然刚ธ才的一切是如此之真实，可是现在想起来，却又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我一直走到房间中心，然后又来到เ门口，在门旁找到了开关，著亮了电灯。灯光其实并不明亮，可是这时候对我来说已经够好的了，我可以把房间中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金维的话确然夸张，可是我却相信那是事实，因为ฦ十多年来，他并不是一个人在那里探险，而是有一头大羊鹰和他在一起，大羊鹰可以带著他飞，海拔几千公尺的高峰，很容易就可以上去。
不过我却觉得他有点舍本遂末──那怪人在喇嘛庙失踪之后，他为甚么不去找一找？
所以在事后，白素和红绫曾花了大量的时间，去作进一步的求证，我没有参与她们的行动，也不知道过程如何──当然没有结果，因为要是有结果，她们一定会告诉我的。
只不过在《原形）这个故事之中，有著不能破解的神秘部分。虽然我──应该说我们，包括了白素和红绫在内，我们都十分怀疑故事中的主ว要人物何可人，虽然以人的形体在活动，可是实际上她却是一条蛇！
金维吸了一口气，继续叙述。
当时神鹰呆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突然腾空而起，直冲向天，快绝无伦，等到金维知道生了甚么事，抬头看去，神鹰已经成了一个小黑点。
金维虽然从头到尾不知道生了甚么เ事情，可是这时候也当然知道神鹰是去找它的“老朋友”去了。
他本来想凭自己对鹰的认识，来排解红绫和神鹰之间的争执，可是他出了声之ใ后，红绫对他根本不加理睬，那使他感到无趣之至，一时之ใ间不知如何才好。
只见神鹰飞走之后，红绫抬著头，怔怔地望著天上，也不知道她在想些甚么。
金维等了一会，红绫还在楞，金维忍不住走向前去，在红绫面前摇了摇手，红绫仍然视而不见，忽然又叹了一口气，道：“做一头鹰有甚么不好？自由自在在空中翱翔，哪像人，双脚定在地上，想飞只有在做梦的时候！”
她说著，身子向上跳了好几下，像是想证明她的话：人是飞不起来的。
然后她又摇了摇头，神情很是不解，转身走了开去。
这一切把金维看得目瞪口呆──倒不是红绫根本把他当作不存在，而是他在想红绫究竟为了甚么事情而烦恼？她和神鹰又为了甚么而吵架？
金维说到这里，向我望来。
我也在想同样的问题，虽然还没有答案，可是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因为我想到了红绫和神鹰吵架的原因！
虽然我早已经想到过红绫对这个鸡场如此我兴趣的原因是为了神鹰──在鸡场中ณ有公鸡几乎变成人的情形生过，说明鸡场是一个极其特殊的环境，在这个环境中，生物的生命形式有可能生极大的改变，从其他的生物变成人。
成精！
红绫想她的神鹰成精！
想到过这一点，和这一点真的会变成事实，有很大的差ๆ别。
单是想到这一点，只觉得很有趣──生命形式根本的改变，在想像中ณ是一件古怪透顶、浪漫有趣的事。
然而如果这样的事情真正变成了事实，那就有很多现实问题需要面对。
如果神鹰真的变成了人，成为精，他当然是鹰精，他的外表是人，他的内在是不是也彻底成了人？他是一直以人的形态出现，还是忽然会现出鹰的原形？他还会不会飞？
是不是吃生的肉类？他的长相如何，会有一个鹰钩鼻吗？
太多的问题要面对，更主要的是这个成精了的鹰，性格如何？如果还保持了鹰的性格，他如何能ม够在人的社会中ณ生活？
实在太多问题，越想越令人感到เ难以想像，会现这种事实其实并不有趣，而且非常难以面对！
我相信红绫正是遇上了这一个问题。
在开始的时候，她兴致勃勃，想使神鹰成精，到后来，神鹰成精真的成为ฦ可能的时候，她想到เ了许多现实问题，又想神鹰不要变成人，还是做她的鹰。
可是到了这时候，神鹰却不肯回头，它要成精，要变成人！
于是人鹰之间意见分歧，开始剧烈地争吵。
我推测到了这里，更感到莫名的诡异──这个鸡场的特殊环境，竟然确然可以使生物的生命形式起根本的变化，生物在这里真的可以成精！
虽然种种生物和非生物成精的记载，不知道有多少，可是等到真正知道生物在某种情形下会成精，感觉还是十分异样，使人思绪极端紊乱。
尤其是知道将要成精的生物，和自己的关系十分密切，感觉就格外异样──我知道鸡场以前的主人是一种蛇成的精，并没有甚么太特别ี的感觉，因为这个蛇精和我没有关系。而这头神鹰几乎已๐经成了我家中的一份子，忽然成精，实在难以想像，其怪异程度，堪称绝顶ะ。
红绫和神鹰之间的意见分歧，是在于红绫感到神鹰不如继续做鹰，而神鹰却想成精。
从这一点来看，神鹰并没有自己使自己成精的能力──如果它能ม够使自己้成精，它就不必和红绫争吵，自顾自去成精便是。
所以可以假定神鹰要成精，必须得到เ红绫的帮助。
问题一个接一个而来：红绫又是从哪里来的能力可以帮助神鹰成精呢？
事情展到了这一地步，我觉得有必要再详细考虑金维刚才的叙述。
刚ธ才我在听金维叙述的时候，并不认真，只是把它当作是金维的幻想。而现在我知道那是金维进入幻境之ใ后的遭遇，也就是说那ว是真正生过的事情，一切当然要重新考虑。
金维确然叙述得很详细，从神鹰出现时候的神态，一直到它和红绫吵架，以及和红绫针锋相对的行动，回想起来，简直不像是一头鹰，倒十足像是一个人！
至少也有七分像人，因为那些行动，全都是人的行为，远远出了鹰的行为的范畴──尽管它是“神鹰”，它应该始终是一头鹰，而不应该有人和行为。
然而它居然有了人的行为。
这说明了甚么？
我想到这里，不由á自主感到了一股寒意，向金维望去，金维神情异样（我想我也差不多），我们两ä人显然都想到เ了同一个答案。
那答案就是：这头神鹰已经开始成精了！它之ใ所以会有人的行为，是因为它的生命形式正向人的生命形式在转变，生命形式的转变显然先从内部开始，然后再到เ外形。
生物的行为ฦ由脑部活动来控制，也就是说神鹰现在的脑部ຖ已๐经有类似人类脑部的活动。
人类的脑部ຖ和鹰的脑แ部当然大不相同，最明显的不同之处是大小不一样，人类的脑部大得多。所以神鹰如果要越来越向人的方แ向展，它的脑部也必然越来越大，而它原来的头部ຖ就容纳不下，所以它的头部也要起变化──向人头的大小和形状展。
也就是说在成精的过程中，外形的变化是从头部开始，先有了人的头部ຖ，然后再渐渐有人的身体。
在成精过程完全完成之后，倒并不十分可怕，可是想想一颗人头却长在一只鹰的身上，却使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