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素芳搂着儿子走进厨房在灶台前坐下烧水。大铁锅里的水很快沸腾翻滚了印素า芳一瓢瓢舀进瓷盆里开始细细地给儿子净身同时也没有忘清理自己้身上的血污。池蕾递来小衣裳๙小裤子印素芳也未多想一一为ฦ儿子穿戴好。这时她才仔细去端详儿子的模样。儿子长得太可爱了晶亮的大眼睛红红的小嘴唇而且他的肤色很好就跟涂了胭å脂一样粉嘟嘟光闪闪根本不像池蕾才生出来的情景皮肤皱皱的就像一个小老太印素า芳把手探到儿子肚脐เ下她一惊没有触摸到เ小鸡鸡。那一瞬间她脑แ子没有转过来儿子的鸡鸡哪里去了？儿子怎么会没有鸡鸡呢？妈呀又是一个女娃她气恼地再次去看女儿的脸蛋女儿也皱起眉头看妈妈印素芳面部松弛了一下女儿的眉头也放松了印素芳不由得乐了见妈妈乐了新生儿突然裂开嘴笑了印素า芳心里惊诧不已我的天这是才来世间的娃娃吗？印素า芳心里充满了柔情她一下子爱上了这个女娃ใ脸上的笑容也彻底荡漾开来。这是她对池蕾不曾有过的感情。池蕾扑过来她的脸红扑扑的印素芳第一次才觉得大女儿池蕾也不难看。有其父必有其女。池德广就是大面村有名的俊男他的女娃还会难看？
印素芳慌了脱口而出“让‘阿美’去找”
池德广看出了印素芳的心思把妻子的肚子观察了好一会儿说“我绝对相信自己的感觉你不要泄气。”他从印素芳的怀里翻出那只虎头帽黑色布料制作的虎头帽上还有两只红色的猫眼。“你要经常对自己้念叨‘我要生儿子我要生儿子’心诚则ท灵送子观音就会奖励我池老二一个儿子求你了老婆。”
今天咋了这么早回家了？平常日子里丈夫都要天黑尽了才落屋。印素芳想还未起身男ç人有力的大手已经搭在她的肩头。印素芳站起来转身去迎合丈夫。她看见高挑、俊朗的丈夫笑嘻嘻地面对他只是他那一年多半日子里穿在身上的中山装脏乎乎使人不想与他亲近。池德广手提着一个粉色的塑料袋从里面翻出一支虎头帽笑嘻嘻地递给印素芳而后好像变戏法似的从那袋子里翻出小衣小裤印素芳一件件接过直到接不下了只好一古脑地搂在胸前。
瓦屋是池家老大池德奉的家右侧呈丁字型排列的三间茅屋才属于弟弟池德广。也就是说亏了老大池德奉的瓦屋这才有了一个独出独进、自成天地的小院落。所有的庄稼人就像自家门前一垄垄的竹林紧ู密抱团、越发越宽一座座院落疏密远近其实反映了一户户姓氏繁衍或壮大或衰败的过程。由á这一点儿来看池家两兄弟比邻而居哥哥池德奉背靠弟弟有那么一种貌合神离的味道。哥哥池德奉在大面村还算体面而弟弟池德广已๐经沦落为ฦ红石村最贫穷的阶层了。
千真万确口子乡是府城南边门户是府城的后花园。惯性作用下池德广当然要随大流往府城跑。他不是一般的精明庄稼人的狡黠庄稼人的厚道与执著使他在府城很快有了稳定的需求方。一句话他同他哥哥池德奉一样都是很顾家、很会过日子的主儿。想到男ç人印素芳有些自责没有能ม够为男人生儿子传宗接代让男人在村子里抬不起头这都是她的不是。好了她现在又怀上了这第二胎无论如何也要为池家生一个带把儿的让男人挺起胸膛做人。再浇最后一桶粪水就歇下吧我可不要把自己้累็坏了她想。
池老二不紧不慢地点着了一支烟气定神闲地说“你是越来越放肆了你的功劳大得很是不是？看你搂着悦悦到เ处逛来逛去我都替你脸红”
“我为什么要脸红？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你说你说”印素芳搂着悦悦冲到池老二的身前。
“妈的女人一天不打就要造反”池老二说一向憨厚老实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他一把抓过印素า芳母子连抱带拖扯进起居室里。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小个儿印素芳吓坏了大哭起来妈妈一哭悦悦也开始哭起来这是漂亮女孩来到世界ศ第一次哭泣。
池老二把印素芳母子拖进起居室心里压抑已久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他把悦悦从印素芳怀里夺下扔在床上再把印素芳按在另一张床上在印素芳背上、胸ถ上和屁股上使劲地拧。一边拧一边骂“我让你得意我让你得意”
池蕾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冲过来要去护妈妈被池老二一脚踹开。池蕾哭悦悦哭印素芳哭哭声惊动了村里人幺婶第一个ฐ冲进小院冲进哭声所在的茅屋把压在印素า芳身上的池老二一把推开。池老大池德奉也跟着进了屋。
“幺婶你不要管”池老二咆哮道。“这个ฐ女人太不像话了我早ຉ就想教训教训她了。”
“你才不像话你这个大男人不像话我们红石村五组的人都看在眼里”幺婶吼道。
池老二一愣没有接话一扭头出了屋屋外挤满了村民见池老二出来也就退出去了。池老二站在小院里他胸膛里的怒气仍未消เ散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看天空。
黑崽站在苦楝树下鼻翼里呜呜直鸣不太友好地望着一家之ใ主ว的池德广。池德广攥起拳头向黑崽挥了挥黑崽“汪汪汪”地向池德广嚎叫起来池德广逼过去黑崽迅速退到猪圈那边去了还是“汪汪汪”地叫个ฐ不停。池德广心里郁๗闷到เ了极点大步走出小院。
他来到竹林下开始抽烟一颗接一颗等到烟盒瘪了他心里的气也顺了他又成了那个一脸厚道的池老二。他走进院子院里静静的他想了想走进起居室屋里没有人。他退出来望望隔壁的粮仓也没有人池蕾不在连黑崽也不在。他走到前院去幺婶在自家门前喂鸡一大群半大的乌脚๐鸡围着她。
池老二径直往幺婶家走。红石村就幺婶对印素芳最好两家彼此来往也很随便但两家非亲非故连远亲也扯不上。
“咦池老二你闯我家去干什么？”幺婶一本正经说。
“我家素芳不在你家了？”池老二嘿嘿笑着说。
“她为什么เ要在我家里？你这个黑心烂肺的以为人家没有娘家人啦？走啦带着两ä个孩子走了怎么เ也劝不住你能耐大你收拾吧”
“走啦？她能去哪里？”
“世界大了还能没有地方去？口子乡人家有人府城里人家也有人。”幺婶气呼呼地说不知她在生池老二的气还是生印素า芳的气扭头回屋里去了。
池德奉站在自家门口向池老二招手。池老二走过去。“你怎么当家的？印素า芳也太牛脾气了两口子闹一点儿别扭搞得满组的人都知道。她想咋的？”
幺婶又站在家门口了自顾自地大声说“别耳根子软自家的婆娘自家要心痛”
池德奉马上扔过去一句话说“幺婶我知道你对我们两ä兄弟有意见有意见就说。”
“不敢我老婆子老了不中ณ用了说了还是白说不如不说。”她说然后又回屋去了。
池老大看看弟弟说“我是不打算对跃琴让步了她的心思我还能不明白？让我去府城低三下四做人？办不到เ你也要警惕了不要落到哥哥这步田地。”
“怎么เ会呢？嫂子心好你低低头走到เ哪里一家子还不是一家子？”池老二说心里真是搞不懂哥哥娶ດ了如花似玉的府城姑娘有儿有女要是唤作我当牛做马也就认了可是印素芳也不太给我面子了她硬是就不给我生一个男娃”
池老大看着兄弟觉得弟弟是越来越陌生了掏心窝子的话说给他听他也不当一回事。池老二也觉得跟哥哥没有什么摆谈的向哥哥摆摆手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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