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锁,自己进来。”袁紫藤趴在屏榻上懒得起来。
还有他的母亲,那位长年守寡、独力养大遗腹子的仇老夫人,她那瞧她的眼神中,丝毫没有得到เ儿媳妇的喜悦,反而憎恶得像什么似的。她以为她爱抢她儿子吗?搞清楚,她根本不想嫁好不好?
“呼!”在地板上跳了两ä下,让双脚稍微适应一下地板的温度后,袁紫ใ藤拽下床上的锦被,裹住细瘦的身躯,赶在婢女进门前一刻跃出窗户。
比如今天,流言的风就吹向了“隐园”里的“藤苑”,那袁家大小姐袁紫藤的住处……
担任护卫重任的文判ศ、武判满脸不赞同地瞪着她。他们的少主正在受苦,而她却半分担忧之情也不露,有没有良心啊?
袁紫藤却天生有股不在乎ๆ他人眼光的异能,她持着竹签绕着小小的温泉走,三不五时弯下腰在地上插下几支竹签。直到一百零八根竹签被她东一撮、西一撮地安置完毕后,她才拍拍手,满足地坐下来凝视着屈无常。
经过几日的疗养,他腹部的伤已好了八成,整个ฐ人虽然还瘦削不堪,但已能下床走动。
而他下床第一件事竟是要求她带他去能助他恢复功力的温泉。想来他是把她的问题当成生命中第一要务了,为了她,他什么苦都能ม吃。
她又惊又喜,虽也雄他复原功力得受的苦,但她心知这男人一生以武服人,若失了武功,等于否定了他的生存权利,他必得恢复武功,才能活回过去那虽不愉快,却也自信满满的屈无常。
因此她二话不说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尽管知道这一切作为都是为了他好,但瞧他疼得五官扭曲,她依然心痛得胸口胀。
唉!不知他这苦得再受上多久,他的内伤才会痊愈?倘若当初她跟着鬼医叔叔玩医术时能多用些心力,此时必能助他早脱苦海。
偏她好奇心极旺又天资聪颖,任何事只要让她留意个几回便能上手,因此养成她耐性不足的毛病;学东西只有三分钟热度,玩过即丢,啥事都只学了个三流。有良药时,她能ม救他,至于其他也只能ม望天兴叹了。
吼!一声虎啸突地响起。
“有老虎!”文判、武判相顾ุ大惊。“快挡住它,千万别让那畜牲扰了少主ว练功!”
无奈林中非人类领地,老虎才是真正的山里霸王,在文判和武判挡住它前,它已一个扑跃朝端坐温泉里的屈无常而去。
“畜牲你敢!”文判和武判ศ同声怒吼,只有袁紫藤无动于衷。
然而奇异的事情偏就这么生了;老虎在靠近温泉三步远处突地煞住扑势,接着自顾自绕起圈子,瞧得文判、武判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เ一回事?”
那老虎在胡绕了数圈后,忽然落荒而逃。
袁紫藤目送老虎消失。“我在温泉周围怖了一个ฐ迷阵,让野兽不致袭击练功中的屈大哥。”
文判瞧向温泉四周那ว些可疑的竹签。“这些竹签就是迷阵?”
“对啊!”她点头,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们一眼。“不然你们当我刚才是在玩啊?”论心眼儿,这几个ฐ男人哪儿及得上她?
文判和武判脸上一红,讷讷不能成语。
“喂,我饿了,有没有东西吃?”她问得自在。
两个大男人已懒得跟她生气,反正这千金小姐天生只会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比猪还懒。
“我这就去准备。”文判拉着武判转身欲走。
但是武判忽地想起什么似地甩掉文判ศ的手,问道:“你既会布阵,那ว能不能布个大一点儿、守护功能ม强一些儿的阵式,以保少主不会受到任何人或兽的骚扰?”
袁紫藤连考虑都不用就直接摇头。
“是不能ม抑或不愿?”武判语气又沈。
“不能!”她毫无愧色地耸耸肩。“阵式这玩意兄我只学了个初级,深一点儿就不会了。”
“又是初级?”文判掩脸,真想哭。“我说大小姐,你医术三流、机关图谱三流、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会煮饭洗衣、多走几步路就要人背……”说到最后他的眼眶都浮上薄泪了,干么เ犯贱去请一尊菩萨回来供奉呢?全都是他的错!瞧,武判的白眼都快将他瞪穿了。
“我还会丹青、下棋、吟诗、弹琴、写兵阵、绘船图……”她扳着手指,连续数了两圈,又故意对他们咧咧嘴。“可惜也全是三流。”
武判已不想再多看她一眼,他转身便走。
“等等我啊!武判。”文判ศ追在他身后离去。
袁紫藤吊眉吐舌给了他们一个大鬼脸。“我是什么东西都只学了个ฐ三流,统称下三流,但那又怎样?把我养成这样的罪魁祸可是你们少主呢!”她回过头,给了温泉中ณ人一记甜得可以滴出蜜来的笑容。“对不对屈大哥,谁让你把我宠坏呢?”
屈无常不知何时已๐睁开双眼,无奈地对她摇摇头。“你喔!何苦去招惹他们?”
“没办法,谁叫他们让人看不顺眼!”她说得仿佛那全是文判、武判ศ爹娘的错,谁让四位老人家给他们儿子各生了张怪脸。
“他们很讲义แ气,也很有胆识。”可算是他今生“唯二”的朋友了。
“所以我没整他们啊!”顶多气气他们。
他是拿她没辙的;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他欠了她两条命,情况更是不可能改变。终此一生他只会怜惜她、保护她,或者……如果上天肯垂怜、给他机会的话,他会爱她一生一世永不渝。
“你还要泡吗?”她搬来文判、武判留下岛子等着他起来好遮身。
“不了,今天这样就够了。”温泉确实对他的内伤很有益处,他现几处窒碍的道已有松动的迹象,但高温泉水却也让他腹部的伤口受不了,再泡下去他怕那ว道伤要复了。
“那快起来吧!”她张开毯子等着他。
他苍白的脸上红潮一闪而逝。“你转过身去。”他一身,这不是一名未婚女子可以看的。
“为什么?”捕捉到เ他眼里的不自在,她粗鲁地大笑。“拜托!屈大哥,又不是没瞧过,现在你才怕羞,不嫌太晚?”
这会儿他脸上的赧红再也藏不住了。“紫ใ藤!”
“好吧、好吧!”算她输了一回。“怕了你啦,我转身便是。”
她一转过身子,他随即踏着温泉水上得岸来。
她耳里听着悉悉卒卒的声音,好奇心又忍不住往上升。“好了没?”试探地问了句,她悄悄回过头。
“不许偷看!”喊完,他叹了声。这是什么情况?往常这句辞儿不是姑娘们专用的吗?几时轮到他这大男人担心春光外泄了?都怪他登娃娃好奇蝎强了,连男人的都想探究。
也许刚ธ才真给她说对了;养成她凡事学个下三流的罪魁祸正是他屈无常,没有他的宠溺,她的好奇心怎会飙涨成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
“小器!”她轻啐一声。“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但会坏了你的名节。”他已穿好衣服走到她面前。
“以前你还抱着我睡呢!那时怎不说会坏了我的名节?”老八股!
“那时你还小,现在你长大了,女子一生以名节为重,那ว是比性命更加可贵的东西,岂可轻忽?”他教训道。